她清醒了几分,樱桃酒的醉意还萦绕着她。
元韫浓一个激灵,手臂抵住了裴令仪的肩膀,“把窗关上!”
当初她能透过窗看到裴令仪,裴令仪也能打开窗看见她和慕湖舟,谁知道一会会不会有人也在金明池听雨呢?
“阿姊放宽心。”裴令仪低笑着伸出手,关上了窗,“不会有人的,但我也不舍得阿姊吹了风受凉。”
瀑布冲击着,水珠飞溅,滑艳泛红的花瓣凝着露珠。
咀英嚼华,从窗边到琴上,从榻上到桌上,再从椅子里滚到地上。
元韫浓几次受不住,想要逃,又被裴令仪扣着手腕拉了回来。
涨得不行了,裴令仪的手掌按在元韫浓的小腹上,哑着声问:“阿姊,他到过这里吗?”
“你、你……”元韫浓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话也说不利索了,只呜咽着打颤。
许久过后,裴令仪从身后拥着元韫浓,“阿姊。”
也就元韫浓现在没力气搭理他,不然肯定扇他一巴掌。
“好了,结束了,不再来了。”裴令仪含笑支起身子。
他爱怜地亲吻了元韫浓汗湿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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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韫浓皱了皱鼻子,在裴令仪连篇的鬼话里,总算是听到了一句真话。
裴令仪就算不再来了也不老实,在后面用手撑着脑袋,垂眸望着背对他的元韫浓。
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掌抚摸过元韫浓的侧腰,在腰窝摩挲。
元韫浓被这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激得时不时打个颤,一浪未平后浪起。
现在最需要平复的时候,裴令仪在这里玩这个。
元韫浓忍无可忍,回过身挥了裴令仪一巴掌。
这下裴令仪可安分下来了,安安静静地抱着元韫浓。
他还是垂眸望着元韫浓,“阿姊,如果我闭上眼睛,再睁眼会不会是一场梦?什么重生都是假的,阿姊还是很恨我,这都是假的。”
他还是患得患失。
元韫浓睁开眼睛看他,“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就算是南柯一梦,也算是畅快一场了。”
“可是我害怕啊。”裴令仪将元韫浓抱得更紧,“像我这样的人,真的会被苍天垂怜吗?”
“怕什么?”元韫浓半合着眼睛,轻轻拍了拍裴令仪的背脊,“我在呢。”
裴令仪轻轻蹭了蹭元韫浓的脖颈,“这回若是能成事,帝陵我要修葺得最是繁丽。什么佛家道家,我都要请来,替我与阿姊祈福。”
元韫浓觉得好笑,“小心云水真人和灵慧大师悄悄给你下咒。”
“出家人慈悲为怀,灵慧不会的。”裴令仪闭着眼睛,唇角却勾了起来。
“可是云水会啊。”元韫浓笑了出声。
裴令仪也跟着笑,笑了一会,语气归于落寞,“百年之后,同我合于一坟。”
“要我说,还不如烧成灰呢,什么都别留下。”元韫浓却轻飘飘道。
裴令仪顿了顿,“那不就是挫骨扬灰了吗?”
“迂腐,埋在那腐败枯朽很好看吗?”元韫浓斜睨他一眼,“还不如干干脆脆成灰呢。”
裴令仪听得一愣又一愣。
元韫浓说:“一半留在皇陵下葬,让后世之人知晓,你我夫妻。”
“夫妻”二字让裴令仪眉眼间都染上了欣悦,元韫浓说什么,他都觉得好了。
“另一半就扬了,随风而去,游过五湖四海。”元韫浓继续道。
“嗯,那也好啊。和阿姊一块,什么都好。”裴令仪认真道。
哪怕是挫骨扬灰也很好,什么都很好。
元韫浓挑眉,“你不怕挫骨扬灰了?”
“没关系的,只要有阿姊就够了。就算在皇陵什么都不留下也没事,史书必然会留有你我名姓的。”裴令仪说。
元韫浓哦了一声:“原来你还是想青史留名啊。”
裴令仪郑重道:“后人如何评说,我干预不了。但我想要他们知道,你我是一起的,我想要我们的姓名并列而行。”
他抬眼望着元韫浓,乌黑的眸子盈润,像是闪烁着如同泪光般的水华。
他轻声说道:“让千生知道有个我,教万世知道有个你,共享盛名。”
惠帝的生辰在即,礼部开始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