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
元韫浓说:“如今京中形势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清都和太后他们分庭抗礼,但清都不能一个人应对得了齐家、白家、徐家和张家。更别提后面的太后、皇后,甚至于是太子党派。”
“阿姊。”裴令仪走到元韫浓身边。
元韫浓看了他一眼,“北凉也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若是内战,需要尽快解决,不能让北凉坐收渔翁之利。最好是在那颜律彻底解决北凉的皇位归于谁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也解决自己的问题。”
元韫浓说的话都是真的,形势也是准确的。
现在最好的选择是裴令仪,看起来这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岐国公他们半是愕然,半是忧虑地看着元韫浓。
“应怜,你告诉父亲,说实话。”岐国公不禁蹙眉,“你跟五郎是不是早有此心?”
“不管坐上皇位的人是谁,总之不可能是惠帝。”元韫浓却道,“父亲就算是为了清君侧,也该选清都才对。”
岐国公沉默半晌,突然轻笑:“想不到反而是我迂腐了半生,现在也该清醒清醒了。”
他到底当什么保皇派,做什么岐国公?
原来是他和惠贞长公主太糊涂。
他凝视牌子上“惠贞长公主”的刻痕,“应怜,你回房歇息吧,为父和五郎谈。”
“好,女儿告退。”元韫浓行礼离开。
合上门前,她又看了一眼裴令仪,裴令仪对她安抚地颔示意。
等到元韫浓离开,岐国公看向了裴令仪,“方才的话,都是应怜心甘情愿说的吧?”
“阿姊主意比我大,我都听阿姊的。”裴令仪坦然道。
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其实也并不是元韫浓站在了他这一边,是他站在了元韫浓这一边。
“好。”岐国公点了点头,“五郎,你也跟我说句实话,你说,你是不是为了复国?为了元氏的支持,才想迎娶应怜的?”
裴令仪说:“本末倒置了,我是为了阿姊能做皇后,是为了能不受摆布,才想谋逆的。”
见岐国公没有说话,裴令仪笑了笑:“阿姊说得对,元氏决心有余,狠心不足,稍欠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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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元蕴英对裴令仪这番话感到不满。
“所以我才来替阿姊做刀来着。”裴令仪道,“我来冲锋陷阵,若是出了什么事,元氏只管将我往外面一推,说是我的错即可。”
元蕴英闻言,难免表情震惊,“你在说什么呢?”
裴令仪是疯了不成?
难不成是当年那回巫蛊案背锅背上瘾了,现在都喜欢给人当替罪羔羊了?
裴令仪相当平静,“我没有开玩笑,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谋反的是我这个裴雍之后清河王,与元氏没有半点关系。”
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份罪己诏,递给岐国公看,“请国公过目吧。”
岐国公接过来,一目十行扫下来,再看下裴令仪,神情复杂。
上面把元韫浓和元氏摘得干干净净,将罪责一力承担。
当时元韫浓是烧了不少罪己诏,但是实际上裴令仪还是写了不少。
“如果我能这样承担,元氏可以放心去做了吗?出了什么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裴令仪道。
岐国公闭了闭眼,问:“你打算怎么做?”
裴令仪取出几份布防图,“东营军、北营军和金吾卫布防图在这里。”
“届时一批人马会藏在漕运盐车里。”他道,“船只会载着我八百精兵进京。”
裴令仪的眸光比月光还要清冽,“万寿节之际动手。”
元蕴英问:“那我们元氏呢?做什么?”
“元氏只需领兵拦截东营军即可,逼宫这种事情,我来。”裴令仪利落道。
做了大半辈子的保皇派,如今却要跟着个小子去谋反了,说起来岐国公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望向惠贞长公主的牌位,又长叹一声。
“元氏可以倾囊相助,但你能保证吗?应怜的后位、应怜的来日,还有元氏的来日。”岐国公问。
“阿姊做了皇后以后,自然可以行使和皇帝一样的权力,帝后同治,帝后同尊。”裴令仪郑重道。
元蕴英正还想要说些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嚷。
管家快步过来道:“几位主子,宫里头来人了,要传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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