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元韫浓留下来了,她这点牺牲也不算什么。
“阿姊来探望我……”裴令仪语气里都带着欣悦。
元韫浓却略过他走向了书案边,目光扫过书案上的军报,似乎是城东那边。
裴令仪微笑着将急报塞进炭盆,火舌吞没情报,“小事而已,阿姊无需忧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撑着案几,面色苍白,“阿姊想要的,很快……”
话音未落,裴令仪便栽进元韫浓怀中。
元韫浓下意识伸手接住他,却觉他体温烫得心惊。
“叫大夫来!”元韫浓立刻朝外头喊。
“不必了……”裴令仪攥住她的袖口,“我只是有些……”
窗外风愈急,元韫浓忽觉臂弯一沉,“你……”
“没事……咳咳咳!”裴令仪咳嗽起来,半靠在元韫浓怀里,“小病而已,很快就好了,阿姊还是离我远些吧,省得过了病气……咳咳咳……”
他一面说,一面咳,咳出了血。
“别说话了!”元韫浓怒道。
裴令仪乖乖闭上了嘴巴。
大夫着急忙慌进来时,裴令仪伏在元韫浓膝头,状似虚弱不堪。
元韫浓起身,示意大夫诊脉。
她望着刚刚因为裴令仪咳血,而被血浸透的呈文。
她对刚刚滚出去又因为裴令仪咳血而被叫回来的裴九和孙鹃纨说:“把西营军的岗哨换了,他们对京华东边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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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孙鹃纨应声。
大夫搭上裴令仪的腕子,胡子直抖,“王爷这是陈年寒症入髓,旧伤又添新伤,兼有心脉郁结,忧思过甚……”
元韫浓倚着紫檀花鸟屏风,指尖漫不经心拨弄着穗子。
炭火将熄未熄,在她眼底映出两点冷星。
裴令仪虚虚拢着衣襟的指尖青,偏还要朝屏风后笑,“阿姊莫听这老儿胡沁……咳咳咳!”
话未说完便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一团黑血。
元韫浓看着微光将裴令仪苍白的侧脸映成半透明。
她在旁踱步,裙裾扫过地面,云头履停在床边,问了一句像是诅咒的话:“还能活几年?”
“郡主!”大夫吓得赶紧跪下,伏地不敢言。
这问的什么话啊,仿佛是巴不得裴令仪死一样。
裴令仪却支着肘慢慢坐起,柔和地笑了笑,“阿姊放心,我问过钦天监,他们说今冬雪大,我能陪阿姊看雪的。我这回,必然不会早早死在阿姊前头了。”
这像是保证一样,前世他油尽灯枯而亡,今生他不会叫元韫浓看着他死了。
元韫浓垂眸,见裴令仪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抿了抿唇。
“手拿来。”她忽然坐下。
裴令仪却将手藏进袖中,“脏……”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元韫浓冷声道。
裴令仪只好乖顺地伸出手,他手上还有刚刚咳血时还未干涸的血迹。
元韫浓拉过裴令仪的手腕,看向大夫,“寒毒能施针逼出来吗?”
大夫愣了愣,“可以是可以,就是会疼痛难忍,还是喝药慢慢调理的好,温通经络,散寒止痛……”
“除了痛,还有别的不好没有?”元韫浓打断了他,问。
大夫摇头,“没有了。”
“他还忍不住这点痛吗?你只管施针,省得他喝点药还要推三阻四,要你们求着我来管。”元韫浓道。
大夫听得一愣又是一愣,再看向裴令仪。
裴令仪似乎没有异议,还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元韫浓,似乎对元韫浓这种异样的关心十分欣喜。
孙鹃纨和裴九对这一幕也是没眼看。
元韫浓又把裴令仪的手往外拉了一些,“你施针吧,其余的慢慢调,先把寒症解决了。”
大夫只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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