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来时带的是匕,只是被搜走了。
裴令仪握住了元韫浓的手腕,反手夺下金钗。
元韫浓跌坐在地上。
像是戏弄一只恼羞成怒的狸奴似的,裴令仪不觉得愤怒,反倒是笑了。
他似乎格外欣赏元韫浓此刻的落魄和挣扎。
“这招阿姊在城门口时不就用过了吗?”他挑眉,“同样的招数,第二遍可就不灵了。”
元韫浓暗自攥紧了抖的手。
她知道自己杀不了裴令仪,她自幼羸弱,怎么可能杀得了自小习武的裴令仪?
既如此,刺杀失败,裴令仪也不会留她了。
与其被酷刑折磨致死,倒不如自己了断痛快。
元韫浓望向了一旁红梨木架上的玉瓶。
她迅猛地扑倒了木架,玉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以生平最快的度握住其中一块碎片,元韫浓猛的扎向自己的脖颈。
这一回裴令仪依旧比元韫浓快。
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横出。
他抬手挡下了那碎片,尖锐的玉片几乎扎穿他的手掌。
锐利且不规整的碎玉片没入皮肉,鲜红的血顺着手掌“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格外醒目。
元韫浓缓缓睁大眼睛,一滴血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血色与雪色映照极致的色彩,惊心动魄。
裴令仪眉眼带煞,戾气丛生,眼睛里映照出元韫浓的倒影。
裴令仪仿佛不知疼痛般夺下了元韫浓手里的玉片,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血一滴一滴地坠落在地砖上。
两个人的血混在一起。
元韫浓还没见过裴令仪这副神情,这可比之前波澜不惊的假面精彩多了。
她几乎是痛快地,又痛恨地捂着脸笑了起来。
外面的守卫听了动静齐刷刷涌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把这些伤人的东西拿走,别伤到了皇后。”裴令仪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元韫浓,近乎平静地说道。
守卫们连忙收拾了残局,飞地离开,又关上了门。
裴令仪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是想着为沈川守节吗?我从前可不知阿姊是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
“我原以为阿姊这般狠心的人,本该视自己为最重才对。沈川究竟有什么好的?阿姊竟这般喜欢他?”他丢掉沾了两个人血的碎片,半跪在地上。
裴令仪扼住了元韫浓的手腕,将人拽到面前。
他用没血的那只手,缓慢地擦掉元韫浓脸颊上的血迹。
裴令仪轻声道:“阿姊,别想着激怒我。”
裴令仪忽的松开了钳制住元韫浓的手,缓慢地后退了一步,露出一个阴沉的笑。
他双眼微红,满掌的血,诡异又妖冶。
元韫浓也仰起脸望向他。
他似乎想触碰元韫浓的脸庞,却看着满手血腥生生滞留在半空中,只是虚虚地隔空做了一个抚摸元韫浓脸庞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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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今世,无论如何,你也只能跟我绑在一起了。”他道。
“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摆脱我,那也是我们其中一人的死期。”裴令仪兀自说着。
他又笑了,“啊,那也不然。就算是挫骨扬灰,我们也会葬在同一片墓里。”
这样漫长而又绝望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又一年。
有时候元韫浓都搞不懂裴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