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无多。”
周蔚说得隐晦,大院里的电话线路也不见得就保险安全。
大先生的事被周家瞒得死死的,知道的人不多。
谢忱的耳目探不到中南海,但国外的情报倒是一清二楚。
两厢接洽,便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看来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露出马脚。
香江回归一事,只怕又要再填不少风波了。
周家出身正统,属于坚定的“保皇派”。
但门庭不过三代,即使势大也无甚根基。
中央权力层除了这类底层爬起来的老革命,还存在不少旧时沿袭下来的高门贵胄。
经历过战火纷飞,见证过历史沧桑巨变,家族势力盘根错节,遍布全国各地。
他们,是真正的顶层家族。
香江回归一事,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弊病。
大先生久卧病榻,弥留之际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香江回归。
可有些家族并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家族利益要比所谓的大义重要很多。
而香江在洋人手中一天,他们便有一天利可图。
谁动了他们的蛋糕,就是他们的敌人,自会千方百计地阻挠。
周家是坚定地跟随大先生支持回归的。
如今大先生称病不见人,话事权就落到了周老爷子身上。
那些人的矛头便会转头集中到周家。
周家现在算是真正的内忧外患了。
谢忱不再多言,默许了他的决定。
只是嘱咐周蔚照顾好周家,万事小心。
挂了电话,周蔚坐在圈椅中,少年的身影借着月光斜斜地落在地板上,寂寥冷清。
屋外风雪交加,一夜未眠。
*
周然一觉睡到日照三竿,迷迷糊糊睁眼才现已经天亮了。
低头看看身上的被子,又环视一圈。
是周蔚的房间。
哦,想起来了,昨儿个晚上丢人丢大了。
还和周蔚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
小姑娘羞恼地抓了抓炸毛的头,仰天长叹,“啊!!!”
“大清早练嗓呢?”
门口传来周蔚的声音,只见来人斜倚在门框上,穿着白色的棉衬衫。
薄唇轻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手里还端着一杯豆浆和一碟面包。
周然撇嘴,一扭身脑袋迅埋回被子里,屁股撅着露在外面。
试图掩耳盗铃,缓解面对周蔚的尴尬。
周蔚放下手里的餐碟,走过去,单手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周蔚!你干嘛?”
周然两手两脚并用挣扎着,试图甩开周蔚的束缚。
“然然,你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