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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0(第9页)

谢谌见他这么乖觉,心中微痛,这次他出事之后,林书阁似乎有些格外黏他。

一吻毕,谢谌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哥哥,过段时间同我去谢家吧。”

林书阁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低低“嗯”了一声。

丁府。

“啪”一声,丁文博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暴怒不已的丁岩何,“阿父何故如此?舍他一个保得大家都平安无事,这有什么错?”

丁岩何盛怒之下又看到他这幅样子,痛心疾首道:“那是你亲弟弟,我何时将你养成这等……”

“阿父如此惺惺作态,可是因为即将身死的是你最爱的儿子,若是我,阿父可会为我伤心片刻?”丁文博冷笑一声,“你不会,跟皇图霸业比起来,一个儿子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成功,丁大司马以后定会子孙绵绵,千秋万代。”

丁岩何怒极反笑,抬脚就踹,周围人连忙上前拦住,“大司马息怒,公子你就少说两句吧。”

丁文博推开护在他身前的阿明,“阿父动手啊,反正你不喜我日久,踹死我也好,免得日日看着我心烦。”

丁岩何闭了闭眼睛,众人好说歹说才把丁文博劝了出去。

“大司马,这次没能除掉王衡和林书阁,让谢家翻了案,该如何是好?陛下用林书阁和谢谌二人,轻易便让我们处于被动之地,恐怕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有人开口道。

“是啊,小皇帝好计谋,早知道他有这等本事,就不应该立他。”

“事已至此,还是想想如何破局吧,丁二公子还在牢中呢,要想救他,必得……”

所有人都看向丁岩何,盼望他拿个主意。

丁岩何摩挲着手中茶杯,“你们是想让我担上谋朝篡位的罪名?”

“大司马,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古往今来,多的是主弱臣强,臣子取而代之,他日有功绩在身,何愁史官刀笔?”

丁岩何目光深沉,半晌没有说话,易池在心中思量片刻,端起杯子,一声也没吭。

从丁家议完事之后,易池坐着马车回家,今日观大司马神色,已经有几分意动,可谋朝篡位,谈何容易,手中必须有兵,卫尉兵权刚被夺,邓济又非丁党,难不成靠南郡和周围其他郡的兵力不成?

“什么人?”仆从在外大声道。

易池最近有些杯弓蛇影,他急忙从马车出来,却见马车前站着一人,竟是林书阁。

林书阁朝易池行礼道:“廷尉大人,下官有事要与你商议,劳烦这边请。”

第207章失控百姓何辜

夜色沉沉,牢房阴暗而又潮湿,昏暗的烛火明明灭灭,如同鬼火一般忽闪着,丁文琪“呸”一声将嘴里叼着的稻草吐掉,看着面前光风霁月的两人,满目震惊道:“你竟然没死?”

“可你很快就要死了。”林书阁淡声道。

丁文琪换了个动作,盘腿坐着,打量了谢谌和林书阁片刻,“原来如此,竟是假死诈我们呢,”他顿了顿,又道:“放心,老头子没那么容易让我死,不过二位来此有何贵干,是想看我沦为阶下囚的惨状?还是想送我一程?”

“陛下已经定了你的罪,这两日便会送你上路,我们来此,是想问你一件事,谢家大公子当年可是你审问的?”林书阁没理他的话,直接问道。

“我当二位找我何事,原来是为了谢家那位大公子啊,想当年谢家子风流倜傥,是整个燕都女郎的春闺客,什么温和守礼,最是谢家大郎,我看,都是狗屁,谢羿明明故作清高,冠冕堂皇,却整天装得人模狗样……

丁文琪仿佛与谢大公子有积怨,说起他来恨得牙痒痒。

谢谌怎会让他当面辱及兄长,一把擒住他的脖颈,手下不断用力,丁文琪呼吸困难,面上胀得青白,不断用手拍打着谢谌。

林书阁连忙拍了拍谢谌,将他先放开丁文琪。

丁文琪簌然倒地,喘了口气,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又道:“那虞氏也是眼瞎,你看,落个饮恨而亡的下场……”

眼看谢谌脸色越发难看,林书阁怕谢谌忍不住杀了他,忙道:“先让他说完。”

丁文琪却边咳嗽边笑,“谢二郎,你现在急什么,你兄长在狱中苦苦求生之际,你在做什么?恐怕已经逃到西北活命去了吧?”

“你说什么?”谢谌怔愣片刻后道。

丁文琪笑得有些癫狂,“人人都只道你谢家兄友弟恭,孝悌仁义,大难临头,你撇下兄长逃命,让他一人在狱中吃尽苦头,可怜他死不开口,死死撑着,不肯签字画押,不肯让谢家背上千古骂名。”

林书阁望向谢谌,只见他神色悲喜莫名,只哑声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你说谋反的罪名,若是谢氏长孙亲口承认,天下人会怎么看?谢素问那老匹夫被我们困在宫墙之内,王衡带兵包围谢府时,谢羿挺身而出,要替父受过,你说我们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所以……你们便要屈打成招?”林书阁涩然道。

“什么屈打成招,只要谢羿认下罪名,我们会考虑留他一个全尸,可惜啊……”

“可惜什么?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谢谌一把抓住丁文琪的领口,眼中通红一片,若要细看,就能发现他此刻双手明明在发抖。

“做了什么?廷尉府的招数,你们会不知道?大刑之下,他闭口不认,从前如天上月般的谢公子,匍匐在我面前的场景,你们可见过?”丁文琪哈哈大笑,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得踉跄,他将嘴里的血水吐出来,看着谢谌暴怒的样子,继续道:“他谢羿不是骨头硬吗?我便叫人敲碎他的骨头,看他……”

谢谌再也忍受不住,双目赤红,拳头如雨点般招呼在丁文琪身上,林书阁拉都拉不住,丁文琪被打得吐血,还是讥笑道:“谢谌,你兄长临死之时是什么样的,你想知道吗?”

“够了,丁文琪,谢家大公子当年的埋尸地在何处?”林书阁拉着谢谌的胳膊,温声对谢谌道:“仲宣别打了,他还有用。”

谢谌拳头上全是血,他慢慢将右手放下来,看了林书阁一眼,混沌的深思这才清醒过来,他松开丁文琪,胸口仿佛压了几块大石,恍惚不定。

丁文琪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仰面笑道:“他双腿断裂,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我按着他的手让他在你谢家谋反的供词上画押,他竟不知生出那种力气来,将供词一把扯过去塞进嘴里,可怜啊,狱卒棍棒之下,他都不肯吐出来。”

谢谌自虐一般听着,右臂抖个不停,他记得当时自己被阿母推出谢府时,兄长还冲他温和一笑,让他保重。

“谢公子尸身到底在何处?”林书阁厉声问道。

“说来,你还得谢谢我,念他与我同窗一场,我将他啊,扔到了城外乱葬岗,对了,你们说,会不会已经被野狗分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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