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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第8页)

“好吃吧?冬天最适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火锅了。”他笑道,不期然间想起了谢谌。

红彤彤的肉片和绿油油的蔬菜在锅中翻滚,煮得热气腾腾,林书阁的眉眼也在一片氤氲中有些模糊不清。

“唔,要是二郎在就好了,他最喜欢吃辣口了。”二郎打的鹿肉他自己都没吃呢。林清远放下筷子,一脸苦恼,却被林萱踩了一脚。

“大兄,你别担心,这几年整个定远郡一直太平,二郎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能过年回来跟我们团聚呢。”林萱安慰道。

家中突然少了一个人,大家都不习惯,总觉得空荡荡的,林萱甚至觉得说不定二郎过几天就回来了,会在大兄跟前撒娇,会冷着脸帮她和阿远复习功课。

“嗯,但愿吧。”林书阁温声道。

其实谢谌不在,最不习惯的要数林书阁了,以前一回来就有个小尾巴跟着他,乖巧懂事地帮他干活。

他有时候还会下意识地叫仲宣,可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没人回应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仲宣已经走了几日了。

忙起来还好,这一闲下来就开始担心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臭小子长本事了,一封信也没来,我们吃我们的,不管他。”

谢谌离开几日,本来说好的一到都尉府便会来信报平安,林书阁这几日一直在等,可惜没等到来信。

仲宣一向守信,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萱瞅了一眼林书阁的脸色,忙道:“大兄,二郎可能被什么事绊住了,他刚去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得花功夫熟悉公务,和同僚部下相处,一时没工夫写信也未可知。”

林书阁夹起一筷子菌菇,“但愿吧,来阿萱,吃这个。”

“好,大兄。”

林书阁望着窗外的雪,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这兄长当的。

雪越下越大,隔绝了林书阁的视野,他回过神来,继续和双胞胎吃起了火锅。

第30章对联原来思念就是辗转反侧间想的是他……

北风卷地,平沙莽莽,将天空染成一片赭白色。终古燧是定远郡抵抗匈奴的最前线,刚经历了一次小规模的冲突,几名戍卒抽出随身带的木杖,将昨日作战弄得乱七八糟的“天田”恢复原样。

天田是边境防御的基础工程,由戍卒用细沙或细土在地面上披上平整的一层,一旦有人或马经过就会留下痕迹。

戍卒通过查看天田上的痕迹,便可知道是否有匈奴探子到过此地。另外,边境十分艰苦,一些士卒耐不住西北苦寒,可能会越境逃亡,通过“天田”便可检验是否有戍卒逃走。

观望烽燧,巡查天田,几乎是每个戍卒的日常任务。

一名戍卒掏出随身带的“日迹簿”,将今日的巡查情况一一记了下来。

“日迹簿”是戍卒每天巡视天田的记录,相当于每天的工作记录,要交给上峰检查的,如若完不成任务,就会受到惩处。

戍卒仔细记下这块天田的情况,对画天田的戍卒说道:“走了,今日已经巡视完了第五隧和第六隧,回去休息,今晚还要轮流守烽燧呢。”

另一名戍卒收起了木杖,“走吧,昨日那场仗打得真过瘾,今天都风平浪静了不少。”

“那还不是我们这位新上任的隧长有本事,要我说还得跟对人,就北峰隧那次大战,我有堂兄弟就差点死在那场战役里。”

他又压低声音道:“那隧长看到匈奴前锋,竟然冲动冒进,连队伍被匈奴打散了,结果他自己呢,竟然在战场上贪生怕死,要不是部下得力,打退了匈奴主力,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要说还是咱们这位隧长勇猛,小小年纪临危不惧,还带头冲锋陷阵,听说啊他曾一个人打死好几头狼呢。”

“这么厉害,我昨日远远望了一眼,看着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不过气势慑人,眼神有杀气。”

“你就吹吧,还眼神有杀气,走走走,不知道今日伙食怎么样。”

“我可没胡说,真有杀气。”

“行,有杀气,快走,不然早就被那群饿死鬼投胎的抢光了。”

二人勾肩搭背,加快速度回营了。

营地里,士卒虽然来来走动,但纪律严明,井然有序。到了饭点,众士卒开始排队打饭,边境苦寒,伙食多为粟粥配胡饼。但因前几日打了胜仗,这几天伙食着实不错。

士卒一看今日竟然有肉汤,虽然看着寡淡如水,但对这些守边的戍卒来说已是美味。他满意地端上自己的饭菜,和同僚坐在一起吃去了。

正中心的一座帐篷里,军医小心给谢谌抹上药,又拿绷带仔细绑好,叮嘱道:“隧长这几日注意不要沾水,也不要做剧烈的动作,过几日伤口结痂便好了。”

谢谌穿上衣服,“多谢,你先下去吧。”

他来这终古隧已多日,当日被举荐到都尉府,自然免不了要试探一下他的实力。

在他接连打败了几位属官之后,赵都尉直言他更适合去真正的战场,于是便被派到了终古隧,这里是最靠近敌人的地方,也是最能积攒军功的地方。

不巧刚来便遇到敌袭,来了一小股匈奴队伍侵扰。幸好巡查的戍卒机警,及时示警,他立马组织士卒应战。

匈奴马上民族,极擅骑兵作战,他率领一小队士卒冲破了敌人的阵形,将其首领斩下马来,其余匈奴士兵一看首领被杀,乱了阵脚,被谢谌手下士卒击溃。

此战虽取得胜利,但谢谌却在和首领对战的时候胸口挨了一刀,幸亏他反应快,不然估计伤重难治。

夜幕星河,在空阔的塞外显得更加廖远。帐外箫声呜咽,吹得是一首古诗,写的是征人思妇抒的是思乡之情。

他怔怔听了一会,风了吹进来,桌上烛火燃烧发出“呲”的一声,他挑了一下灯芯,灯火葳蕤。

离开多日,本来答应哥哥一到就写信报平安的,可惜在这里,书信往来不易,只能先写完,待有机会再送出去。

谢谌浸染笔墨,铺开纸张,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大人,晚饭好了。”有士卒在外面说道。

“进来吧。”他放下毛笔,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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