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琮淡淡地看着他疯,又拿了一个橘子接着烤。
“你吃橘子的方式,越来越像雪鹰了。”
卫言顿时觉得嘴里的橘子不甜了。
咬牙切齿咽下去。
“有时候真恨两年前的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把你认为是忘年交。”
他在朝中向来以圆滑难缠为名,因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嘴上说的和他做的往往不是一回事。
比如有官员塞银子托他办事,他银子照收,热情寒暄,转身却毫不留情面,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气得对方弹劾他贪墨,却现人家收了银子当天就把银子捐给了善堂,还是用对方的名字捐的。
时间一长,朝中正直无私的官员觉得他圆滑不可信,而那些佞臣又恨他做事不留情面。
他在朝中成了一个独来独往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被人陷害,被陛下罚在殿外跪了许久。
沈琮路过,静静看了他片刻,丢下一句。
“现在做官多年,还能坚守本心的傻子不多了。”
坚守本心,四个字,直直撞在他的心上。
他是济南府人,从小受的就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儒家教育。
心中最大的执念就是考中科举,入朝为官。
可做了官之后才知道要做一个好官有多难。
别人不理解,没想到才十岁的沈琮竟然一眼便看透了。
之后沈琮向陛下求情,将他放到了汴京府做通判。
从那以后,他和沈琮便逐渐熟悉起来。
“如果一切能重来,我一定选看不见你。”
沈琮轻呵一声。
“出门右拐,撞树上,或许有重来的机会。”
卫言
气冲冲起身,将手里剩下的几瓣橘子丢给沈琮。
然后起身,伸长手臂在沈琮头上一阵胡噜,硬是将他的头给撸乱了。
“放开我。”
沈琮浑身一僵,苍白的脸浮现一抹不自在。
卫言松开手,哈哈大笑,被挤兑的郁气一散而空。
“这才对嘛,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别整天引沉沉装老头,小心大了娶不到媳妇。”
沈琮推开他的手,满脸嫌恶。
“本王此生不娶。”
“小孩子话不要说得太早,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卫言嘿嘿笑着,快躲开沈琮砸过来的橘子,心情愉悦地撑着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