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定睛细看时,又觉得小腹平坦,明明和先前并无太大差别。
宁诩揉揉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睡太多囤肉了吧。”
他把寝衣换下来,穿上服帖的雪白里袍——待会要去御书房一趟,偷懒这么多天,据说御书房的门都被大臣们踩烂了,夏潋更是每日顶着莫大的压力挨骂,今天宁诩觉得自己精神还算不错,准备过去瞧一瞧。
然而勒紧里袍的系带后,宁诩蹙了下眉,有点不自在地扭了扭腰,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里袍质地轻薄,与肌肤相贴紧密,本该穿上后轻若无物,宁诩却觉得胸口哪里痒痒的,如同被粗布磨砺得发痒刺痛似的。
还有腰上……衣带一勒,他就莫名喘不上气,要很用力地呼吸才行。
宁诩拧着眉在屏风后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将系带松了松,纠结了半天,又叫宫人去取了几根绸布条过来。
布条约莫一掌宽,长而柔软,送来的宫人一头雾水,不知陛下要此物是作何用。
宋公公探头进来,想问问要不要帮宁诩穿衣,却被告知在外面等着,待会再叫他进来。
过了一盏茶功夫,宁诩的声音才响起。
宋公公进去一看,见自家陛下长睫垂着,面色泛红,也不知是因为什么,里袍倒是好好穿上了。
宋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又伺候宁诩把外袍穿上理好,递了药膳过去,看宁诩苦着脸端着碗吃那药膳,又说:“太医院派人过来了,说是研制了新的补品,要呈给陛下服用。”
宁诩不解:“朕的病有这么严重?”
每隔两日就变着法子地给他喂补品药膳,不过是个肠胃炎,虽说严重了些,倒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吧!
难怪衣带勒着觉得不舒坦,指不定就是被太医院喂胖了。
宋公公无奈:“哎哟,陛下您的龙体安康要紧,御医们多上心为您医治,不好么?”
宁诩踏出殿门,轻轻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叫他们把东西放下就回去吧,今日不必请脉了,朕要去御书房看看小青。”
轿辇到了御书房门口,还没进去呢,就听见里面的人正在大声争论。
宁诩快步进门一看,原来是一群臣子正在围攻中间的兵部尚书,夏潋被挤在一旁,伸手揉着眉心,眼下有明显的乌青。
“人都到边境了!你竟还敢说不打!”
“难道要等那燕国新帝领着军队打到城门口,你吕尚书才出兵吗!”
“陛下何在!陛下何在!臣要面见陛下!”
“不能打……不能打啊……”
“人家信中只字未提开战,怎知他心中真正想法?”
“荒谬!你真以为那姓段的是来做客的不成!”
“不是不愿打,实是无兵可打呀……据传燕国集结了四十万大军,他们哪里还能寻来如此多的兵力……”
“要不我们也可派使臣与燕国议和……”
“不战而降,简直耻辱!”
宁诩被他们吵得头疼,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这帮臣子争辩入迷,压根没发现他的到来,于是咳了一声,说:“发生什么了?”
声音一出,御书房立时鸦雀无声,众臣子齐齐转头看他。
宁诩被看得身上发毛。
“陛下来了,陛下来了。”兵部尚书满面通红,擦擦脸上的汗,从人群中挤出来,道:“正好今日早晨的事可告知陛下,让陛下来做这个决定。”
宁诩:“?”
他看向夏潋,夏潋叹了一口气,从旁边走过来,说:“燕国前几日派了使臣过来,先递了信给边关。”
“今天那封信与十几箱燕国送来的‘赠礼’都到了,箱子里是些锦缎丝绸、金银珠宝和……几坛辣椒酱。”
宁诩:“……?”
辣椒酱?
“以及信上说,”夏潋道:“为表友好,燕朝新帝不日将亲访大昭京城,与陛下您共商两国相交事宜……”
宁诩莫名其妙:“朕凭什么让他过来?朕要是不放他入境呢?”
兵部尚书在旁边颤颤巍巍地说:“陛下,那燕国新帝,带了四十万大军堵在边关城外,容不得我们不放他进来啊!”
宁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