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怕,怕晏为卿怪她。
江昭抱着双膝坐在小榻上,思绪万千。
明月高悬,夜色如墨,夏云顶着月色推门而入,端了盆水给江昭净手。
“小姐,该睡下了。”
江昭也没心思看话本,从小榻上站起身来,急于向夏云求证。
“夏云,你说晏为卿他到底生没生气?我感觉他今日都黑着脸。”
按理来说,被人三番五次地欺骗,定是要生气的。
夏云沉思着,今日看见晏太傅第一眼,她心里有些怵,那眼神冷冰冰的,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再一眨眼,晏太傅眼中同从前别无二致,算不上多和蔼,但也是待人温和。
夏云也拿不定主意。
“可能…是晏大人今日穿的黑衣,显得严肃几分。”
江昭想想也是,晏为卿若真生气,就不会同她回府,更何况,他还向她保证了,不会与她再无瓜葛。
她小声嘟囔,语气带着些疑惑。
“晏为卿怎么穿了黑衣?”
江昭想起了白日里那书生,一袭白衣,玉树兰芝,好看极了。
若那身衣裳穿在晏为卿身上,定然会更好看。
“他从前极少穿黑衣,才三年,穿衣习惯都变了。”
江昭净完手,走到床榻边坐下,掀开被褥,躺进去,滚了一圈。
夏云沉凝片刻,她犹豫说道
“从小姐您死遁后,晏大人便一直穿着黑衣。”
江昭瞪大了双眼,坐起身来,乌黑的长披在腰间。
“所以…晏为卿穿黑衣是为了悼念…我?”
夏云默了一瞬,将自己三年前离开时听说的事情讲给她听。
“三年前,给您下葬后,晏大人便昏倒在墓园外,昏迷多日,奴婢离开前都还未醒。”
江昭坐在床榻上,她双膝曲起,手足无措,捏起一片布衾,无意识将它揉皱。
她呐呐道。
“那他到底原不原谅我?”
夏云想到今日里两人相处的模样。
“应当是原谅了,晏大人是个君子,他为人大度,应当会理解您的处境。”
“是吗?”
江昭语气迟疑,可细细想来,除却在小巷中晏为卿对她说了几句生硬的话之外,晏为卿待她同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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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异常。
只是她心中,莫名感觉不对。
晏为卿好像变了,眼底的情绪让她看不懂,摸不透。
夏云本想将净手的水带出去倒了,而后又想,若是小姐起夜,也要净手,便干脆将水盆放在屋内架子上。
天色已晚,江昭还在纠结。
“小姐,我将烛火熄了?”
江昭恍惚道。
“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