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急召,甚至罢朝,昨夜宫内定是生大事。
江昭还留在宫中。
晏为卿眉间收紧,记起昨夜那封信件。
江昭的字迹潦草,旁人模仿不来。
“晏为卿,宫中膳食好吃,我吃撑了,今夜便在宫中住下,明日再回晏府。”
他眉间浮起阴霾,在殿前停下脚步,等待太监进去通报。
卯时三刻,青灰色的晨雾带着潮气,笼罩在宫中,檐角的铜铃无风自鸣,太监垂立在两侧,皆是如临大敌。
通报过后,晏为卿才踏入养心殿。
殿内一片狼藉,地上碎玉般的瓷片摔了满地,碧色茶汤聚成一滩。
齐闻渊独坐高台,他一龙袍未束玉带,眼底乌青一片。
他看着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鬓角泛着几根银丝,微弓着背,像是死撑着一口气。
晏为卿的心慢慢沉到谷底,他恭敬行礼跪拜。
“臣晏为卿,参见圣上。”
齐闻渊声调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嘶哑,浑浊的双眸一动不动。
“平身吧。”
晏为卿起身,双手垂在两侧,开口询问。
“陛下今日召臣前来,可有急事?”
齐闻渊缓缓抬头,看向底下的人。
“昨夜叶千机动用在宫中藏匿的线人,将阿昭与太子带出了府,他们二人此时,下落不明。”
晏为卿脑子里嗡的一声,他身形未动,却似被抽去浑身力气,笔挺到不带一丝皱褶的官袍被攥紧。
江昭,落在国师手上,下落不明。
他垂眸凝视着满地狼藉,从喉间溢出声响。
“国师为何要如此做?”
这问话,齐闻渊并未回应。
晏为卿有自己的考量,叶千机想要抓住他与圣上的软肋,便打算从阿昭和太子身上下手。
他眉间紧皱,额角青筋暴起,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想出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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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这便自身一人前往国师府,将他们二人换出,待确认两人安危后,陛下立即派兵将国师府踏平,至于臣之性命,不足为虑。”
晏为卿考虑得当,叶千机无非是忌惮他协助圣上,从叶千机手中夺权,若他身死,圣上与叶千机再次势均力敌。
为了不让圣上撕破脸,叶千机也会放过太子与阿昭。
他也为帝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保家人一世周全。
齐闻渊对此想法并不认同,他沉下眉眼,呼吸微乱。
“朕只怕叶千机这次并非为夺权而来,他要的是为家人复仇,他要用齐家的血脉祭奠他死去的族人!”
晏为卿眸色一动,他未曾明白这句话。
皇室的血脉,与阿昭有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