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嫡子和云家大姑娘的婚事,定在了次年的三月。
成婚这一日,裴昭天不亮便起来了。
林氏生怕他出什么幺蛾子,耳提面命的说了好些话。
裴昭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便把自己的母亲推了出去。
老天爷知道,若他不这样做,那藏不住的笑意,立马就要被林氏看出端倪。
今儿可千万不能让林氏知道自己都是在演戏,要不然她一个心情不好,给自己心上人一个下马威,他怕是入赘云家,云家都不会让他进门。
演戏演全套,绝对不能在最后一刻马失前蹄。
外头的林氏看自家儿子不耐烦的模样,皱起眉头,估摸着他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吓着新娘子,赶忙又准备了一套头面,作为新媳妇敬茶的见面礼。
万一自家儿子脑子不清醒,她这个当婆婆的怎么也要态度端正,把人留下来。
林氏打定主意,又去外头东看看西瞧瞧,确保今日的婚事万无一失。
云家,云非晚一大早便来了,给云芊芊添妆。
她知道,云芊芊想开一个女子的书舍,额外送了他好几马车的书,这些都是她在外地这半年来收集到的。
云芊芊收到书单,开心的不得了,对着云非晚连连道谢。
等后头的人来添妆,云非晚出去,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许凝之。
许凝之见着她,愣了好一会才敢认人。
“晚儿,我莫不是眼花了,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不对不对,比你二十来岁的时候更有朝气,更美丽。”
许凝之拉着她,让她等着,没过一会儿便出来了。
二人相携着,一路走到亭子里说话。
“好好好,说好的好姐妹,从外头回来都不知会一声,今儿我不来,怕是还见不到你。”
许凝之叉着腰,佯装怒意。
云非晚见着她这般和小时候一般无二的模样,笑出了声。
“昨夜傍晚才到京城,实在是来不及,若不是芊芊的婚事,我还回不来,这次回来只待三日,三日后便要走。”
许凝之脸色散了些:“好好好,咱们的云大人现在可忙得不得了。
“谁不知道咱们大周出了一位专为女子做主的云大青天。那名声如雷贯耳,连我府上那呀呀学语的幼子都听说了。”
听着这话,云非晚笑起来,脸色温婉,眼神坚定。
她出去这一年来,见过了许多事,也遇到许多事,更救了许多人。
看着那些普通女子,因为她的存在,而重获新生的模样,她便知道自己找到了此生的意义。
“快快快,与我说说在外头这一年都生了些什么,我可好奇了,只都是听着你的传闻,现在有你这个当事人在,快与我说说。”
云非晚笑道:“那怕是今日都要说不完。”
许凝之撇撇嘴,“罢了罢了,你还有哥嫂,还有侄儿侄女,还有儿子,还要进宫面圣。这些小事,我便去听说书人说算了,说书人说的一定比你说的要精彩。
“不过……”
许凝之眼睛一转,挨着云非晚,拉着她的手:
“听闻江南巡抚家的大公子,扬言非你不娶,包了一大块花田,向你求爱,还说若你不同意,便跟着你不走了,有没有这回事?
“别的便也罢了,这件事你可千万要与我说说,这件事我不信旁人的,我只信你说的。
“听闻那公子今年才二十出头,文武双全,长相俊朗,还痴心一片。
“怎么样?快说说,你俩可是好上了?”
提到这个,云非晚掩眼而笑。
“哎呀,你别光笑啊,有事你倒是说呀,你这般藏着掖着我更好奇了。”
云非晚想了想,开口道:“我长了她不少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