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就在裴临墨想要秘密去一趟卫国上京时,却先迎来了卫国使者,邀梁国,参加卫国皇帝寿宴。
“王爷,这会不会是鸿门宴?”
裴临墨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芍药,并未回话,半晌后,才淡声吩咐道:
“去备上一份厚礼,三日后启程。”
“对了把库房中那套鎏金点翠头面带上。”
苏景面色一顿,有些犹豫,有些意外,开口确认道:
“王爷你说的可是夫人留下的那套头面?”
“嗯。”
“可是”
不等他话说完,裴临墨又补充道:“还有,那把白玉金匕也带上。”
苏景:“”
刚才是已故将军夫人留给未来少夫人的物件,现在又是王爷第一次上战场获得的战利品
苏景暗暗吐槽,要不干脆再添点,直接下聘去得了。
他刚吐槽完,就见自家王爷忽然转身往外走,他连忙小跑跟上。
“王爷,你这是去哪?”
“库房。”裴临墨脚步未停,径直往府中库房而去。
苏景一愣,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该不会被他说中了吧?
穿过几重庭院,两人来到后院的库房,守库的老仆见王爷亲临,连忙拿钥匙开了门。
厚重的库房门一开,裴临墨大步走入,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各式珍宝间梭巡。
苏景跟在后面,看着自家王爷一会点了一下这个匣子,一会点一下那个箱子。
羊脂玉璧,夜明珠,暖玉枕,琉璃盏,五色药玉长生锁,犀角雕蟠螭杯,金丝暖玉壶
苏景咽了咽口水:“王爷这贺礼,是不是过于隆重了?”
裴临墨闻言瞥了他一眼,接着继续挑拣,从东墙走到西墙,从这个架子走到那个架子,几乎把库房内所有贵重的东西都点了个遍,小厮们也手忙脚乱地跟在后头一个个装箱。
等再离开库房时,苏景回头望了一眼,方才还满满当当的库房,此刻几乎只剩下几大箱银子了
路上颠簸半月余,裴临墨一行人终于到了卫国的上京城。
城门处,奉迎仪仗也早已列队等候,旌旗招展,金戈耀目。
而为之人,正是南卿。
今日她着一袭赤色织金裙装,腰间玉带悬着一枚代表储君的龙纹玉牌,面容疏淡,气质沉静。
小八也安静伏在她身侧,颈间还戴着一金铃项圈。
车队渐近,礼管高声唱道:“梁国使臣至——”
裴临墨掀开车帘,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战场,第二次见面就是此刻,但两人都没有什么不自在,反而在对视上那一瞬,都在互相的眼中读出了些什么。
南卿率先颔致意,温声道:“摄政王远道而来,辛苦了。”
裴临墨于她五步前站定,眼底亦含着细微的笑意,拱手一礼。
“承蒙太女挂念,路上风景甚好,不觉路途遥远。”
苏景垂眸站于一侧,闻言,心中暗暗嘀咕,王爷当然不觉得远,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二十天就赶到了,明明一直对人家太女念念不忘,现在总算见着人了,结果这倒好,还矜持上了
“摄政王一路风尘,不如先到驿馆稍作休整,明日辰时,我再来接王爷入宫。”
按礼制,本该今夜设宴洗尘,但裴临墨急行一事南卿早已知晓,所以她特意改到了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