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险些被扯掉裤子后,一名护院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厉声喝道:“侯爷此刻正在气头上,您这般磨磨蹭蹭、拖拖拉拉,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阴沉着脸,又补了一句:“若再惹得侯爷大怒,对您可没有半分好处。”
裴临允讪讪地缩回手,一撩衣摆蹲坐在青石板上,慢条斯理地拍打锦袍下摆沾的尘土,偏还要摆出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胡搅蛮缠:“此言差矣。”
“你去请本公子时,没瞧见满地的酒坛子?醉汉走路原就是这般东倒西歪的,摔个回……”
说着还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护院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下的看您清醒的很!”
这厮怎不干脆摔进阎王殿去!
裴临允讪讪的缩回手,蹲坐在青石板上,拍了拍锦袍上沾的土,一本正经的胡搅蛮缠:“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你去请本公子的时候,也瞧见了地上的酒坛子,喝多了酒的人走路晃晃悠悠,时不时摔一跤,不很正常吗?”
护院咬牙切齿。
摔这么多跤,怎么没摔死你!
裴临允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忽地哀嚎一声,整个人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直直栽倒在地,口中含糊不清地呻吟着:“头晕……天旋地转的……”
“醉了,醉了。”
“当真是不胜酒力。”
护院略一沉吟,估算着路上耽搁的时辰,眉头紧锁。片刻后把心一横,斩钉截铁道:“来几个人搭把手,抬着四公子直接去明灵院面见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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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临允闻言,也不装了,腾的一下窜起来。
“抬什么抬!”
“像五马分尸,不仅可怕,还不体面。”
“本公子是堂堂永宁侯府嫡出的四公子,要脸。”
说着,又推搡了开口提议的护院一把:“让开,本公子认得路,自己走。”
他尽力了。
但愿他的心腹小厮,争气些,能成功见到桑枝。
也但愿桑枝能再心软一次,救救他。
他真的没想过要了裴谨澄的命啊!
谁知道裴谨澄的身子骨儿竟这般不济,不过是些寻常的巴豆、大黄,竟生生要了他的性命。
这么虚,还有脸乱伦!
这边,裴临允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匆匆整理衣冠便老老实实的朝明灵院走着。
那边,裴临慕也终于熬过了那阵翻江倒海的泻意,苍白着脸直起身来。
二人,在明灵院外的花径上不期而遇了。
裴临允猛地捂住口鼻,连退数步,夸张地蹦跳起来:“三哥!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怎么这么臭!”
他捏着鼻子,声音都变了调:“该不会是……掉进茅坑里了吧?”
说罢还嫌恶地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语气中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
裴临慕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若是让我查到,哪个天杀的在酒里下了巴豆,我活剐了他。”
裴临允顿时安静如鸡。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裴临慕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三哥,你可是读书人,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温良恭俭、胸襟似海。”
“那些喊打喊杀的粗鄙勾当,不是你这读书人该沾染的。”
裴临慕咬牙切齿:“读书人也是人,不是泥塑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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