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按落云头,纵身落在陈玄奘身旁。
方才之事她佯装不知,开口问道:“师傅,此处有农田,附近定有人家,为何不走了?”
“悟空,方才有一伙贼人拦住我,讨要买路钱。幸好八戒、悟净及时赶到,为师这才得以活命。”
“什么?”太素闻言暴跳如雷,挽起衣袖做势要追,厉声说:“竟敢伤我师傅,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大师兄,你可算来了。”猪八戒斜了陈玄奘一眼,气哼哼的说:“我要杀了那伙贼人,师傅不准我去。”
“这是为何?”太素收敛怒色,疑惑问道:“师傅,那伙贼人作恶,您为何还要留他们性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玄奘双手合十,笑着说:“为师欲感化那伙贼人,劝他们弃恶从善。”
猪八戒闻言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师傅,我看您那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
若不是我和沙师弟来的及时,说不定这会儿,您已改名叫‘陈玄葬’了。”
早知如此,他们应当晚些现身,让陈玄奘多吃些苦头,免得他乱慈悲。
陈玄奘所言,沙悟净只当不曾听见,折回去取行李。
太素露出一抹笑,笑容中透出几分嘲讽,问道:“师傅,您打算如何感化那伙贼人?”
陈玄奘哀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悟空,八戒,你们不懂。若是能安稳度日,谁愿做强盗?”
太素嘴角抽搐,陈玄奘吃了这么多苦,怎还如此天真?
“为师打算寻到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定会改邪归正。”
太阳已落山,只剩最后一抹余晖,染红天边的云朵。
太素看了看天色,说道:“师傅,天色已晚,我等先寻落脚之地。至于那伙贼人,明日再说。”
“是呀!”猪八戒摸着干瘪的肚子,附和道:“老猪我快饿死了。”
陈玄奘摇了摇头,似是对几个徒儿失望至极。翻身上马,沿着田间小路向西行去。
沙悟净担着行李追上来,笑着问道:“大师兄,你怎去了那么久?”
“腹痛难忍,故而耽搁了些时间。”
“大师兄。”沙悟净欲言又止,见陈玄奘已远去,斟酌一番方才开口:“师傅该吃些教训。”
太素扭头看向沙悟净,问道:“沙师弟何出此言?”
“那伙贼人干的是刀尖舔血的营生,虽说凶险些,可银子得来的容易。
他们若真是被逼无奈,攒够银子便该去别处谋生。可方才我扫了一眼,那伙人皆是老手。
手中不知有多少人命。师傅竟说要感化他们?呵呵,我看那伙人死到临头,也不会悔改。”
太素舒开眉头,轻笑急声,低声打趣道:“沙师弟,你向来不在背后说人短处。
你能开口,看来师傅确实惹了众怒。你且等着,那伙人远不了,说不定还会遇到。”
“若真遇到,我定要多杀几个贼人,为民除害。”
陈玄奘依大路向西正走,行了片刻,忽见路北下有一座庄院,急忙勒住缰绳。
“我们到那里借宿。”
远岸流山水,平畦种麦葵。村犬吠,晚鸡啼,牛羊食饱牧童归。
陈玄奘上前,忽见村舍门里走出一位老者,俯见礼,道了问询。
老者问:“长老从何处来?”
“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求经者,路过宝方,天色将晚,想在您家中借宿一晚。”
老者捋着胡须,拧眉说道:“哎呦!程途迢递,涉水登山,长老竟能独身至此?”
“贫僧还有三个徒弟同来,只是样貌丑陋,怕惊扰到您,不敢贸然登门。”
“哈哈哈……”老者哈哈大笑,感慨道:“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能丑到哪里去?长老莫要自谦。”
陈玄奘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话音落下,陈玄奘喊道:“徒弟们,施主是个心善的,愿留我等一晚,快些过来。”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