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陈玄奘目瞪口呆,急声说:“女施主莫同贫僧说笑,男子怎会有身孕?”
“长老有所不知。”
婆婆起身,扶着陈玄奘入院门,向屋中走去。
“我这里乃是西梁女国,我们这一国尽是女人,更无男子。”
“没有男子,如何绵延子嗣?”陈玄奘面露狐疑之色,问道:“施主,您莫将贫僧当傻子耍弄。”
那婆婆扶着陈玄奘坐下,盛了碗热汤,奉到陈玄奘面前。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婆婆坐到陈玄奘对面,继续说:“东边那条河唤作子母河。那国王城外还有一座迎阳馆驲,驲门外有一个‘照胎泉’。
我国中人,年满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吃那河中水。吃水之后,便觉腹痛有胎。至三日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水边照去。
若照得双影,便可降生孩儿。你们师徒二人吃了子母河水,腹中成了胎气,不日就要产子了。”
话音落下,婆婆掩嘴轻笑几声。抬眸偷看陈玄奘,眼底满是戏谑之色。
陈玄奘闻言,腿一软,自凳子上滑倒在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喊道:“悟空,这可如何是好?”
猪八戒一手捧着滚圆的肚皮,一手扶着后腰,扭腰撒胯,哼道:“我等是男身,哪里开得产门?”
孙悟空笑道:“生产之时可从肋下开个窟窿,将孩儿取出来。”
猪八戒缩着脖子,低喃道:“天老爷啊,那岂不是要疼死?”
陈玄奘脸色惨白,捧着热汤的手轻轻颤抖,额头有豆大的汗珠落下。
“施主,你这里可有大夫?”陈玄奘斟酌一番,问道:“让我徒弟去买一贴堕胎药吃,打下胎来。”
“师傅,这如何使得?”孙悟空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您是出家人,腹中这个好歹是条命。您将她打下来,岂不是造下杀孽?”
“悟空,为师是男子,如何生孩子?”陈玄奘脸颊涨得通红,为难的说:“若强行产子,说不定会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大师兄,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猪八戒梗着脖子喊道:“怀胎的不是你,你不知其中艰辛。”
“大师兄,还是依了师傅的意思吧!”沙悟净劝道:“我等要去西天拜佛求经,身边带着两个孩子,如何赶路?”
“几位且听我言。”婆婆瞧够了热闹,再度开口:“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破儿洞。
洞里有一眼落胎泉,须得那泉里水吃一口,方能解胎气。可惜,如今却取不得水了。”
“这是为何?”
“前些日子来了一个道人,称名如意真仙。把破儿洞改作聚仙庵,霸占落胎泉水,不肯赐与人。
欲求水者,须要花红表礼,羊酒果盘,再三求告。求得他眉开眼笑,这才能得他一碗水。”
话音落下,婆婆落了两滴泪,哭哭啼啼的说:“那些过路人误饮子母河水,又拿不出钱财去求如意真仙,只得苦苦挨命。”
“竟有这等事?”陈玄奘忍下痛意,问道:“如意真仙如此蛮横,难道就无人管吗?”
“是呀!”猪八戒附和道:“此地乃是西梁女国,国君为何不管?”
婆婆收了眼泪,沉声答道:“那解阳泉距此地三千里远近,便是国主想管,也是鞭长莫及啊!”
屋里说的正热闹,院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