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绯都觉得意外,她那么渴望成为“有钱人”,渴望自己可以靠自己实现阶级跨越拥有自由,可是现在,她痛恨自己的身份和戚家。
纪徊在屋里也没睡着,他一想到宁绯在屋外客厅睡着就感觉不自在,过去住在宁绯隔壁的时候没有这样烦躁,如今却有些……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男人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躺着一盒药。
是宁绯先前在他另一个家中留下的思诺思。
他沉思许久,拿着药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客厅只有茶几上一盏小灯微弱地亮着,沙上的宁绯跟小兔子似的,拿被子盖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里还有些防备。
纪徊走上前去,将药递给了宁绯。
宁绯看见这个名字,一怔。
“有些时候没办法。”纪徊道,“靠药物强迫你冷静下来睡觉吧,你的身体需要睡眠,这么熬下去,在戚蓉沫被判之前你估计就猝死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宁绯刚觉得纪徊像个人了,他一句猝死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接过去,纪徊说,“吃一粒,唑吡坦类的药不能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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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绯拆开包装盒,从里面抠出一粒,“我知道。”
“这些年。”纪徊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吃了多少?”
宁绯没说话,拿着纪徊给她打开的可乐,就着可乐吞下了药,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纪徊。
昏暗的深夜里,微弱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留下大半边的阴影。
宁绯只是说,“没少吃。”
纪徊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要吃药。”纪徊的手指攥了攥,窗外雨声如雷,沉闷又密集,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在隔了很久以后,宁绯回答道,“被你抛弃了,所以抑郁了,难受,要吃药,很难理解吗?”
很难理解吗?
纪徊眸光沉下来,“宁绯,那十万块……”
“就算你当时给了我那十万块,我妈妈也会死。”
宁绯却比纪徊要更快把话给说完了,打断了纪徊想要聊下去的所有欲望。
事隔经年,他们终于在这个凉薄阴沉的雨夜里,重新提及当年的那段分手。
回望彼此的时候,才现,原来你我都没好过。
感情可真是个公平的东西,当然,它只有在双方互相都爱过彼此的时候,公平性才会体现。
宁绯蓦地一笑,“你总不能是后悔甩了我吧。”
“……”
纪徊声音很低很哑,“还好。”
还好。
宁绯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纪徊会说出口的答案。
再想再要,都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