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心想,礼部尚书苏宁可是个老狐狸啊,怎么会犯下如此大的疏漏呢?两天前,自己就已经派人送信给圣上,告知西周皇帝同意让郡主贞瑾伯爵等人用乾坤舆车将落霞郡主的遗体送回汴京。按理说,这样的重要消息,礼部不可能没有收到啊。
正当王谦疑惑不解之际,突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圣上默许的?
可是,圣上不是一直想要拉拢贞瑾伯爵,以便获取他背后的资源吗?如此一来,圣上又为何要让礼部对贞瑾伯爵等人如此怠慢呢?
越将军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王谦,不禁有些好奇。他轻声唤道:“王大人。”
这一声呼喊,犹如一记重锤,将王谦的思绪从纷乱的猜测中拉回到现实。王谦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哦,越将军。”
王谦定了定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王谦在心中盘算,欲假装自己对无人来迎接之事毫不知情。
王谦突然转念一想,不是假装,自己出使西周,这期间汴京生的事情,自己确实不清楚,于是问道:“越将军,今天海东青还没回来吗?”
听清王谦的问话,越将军没有多想直接回道:“回来了,就在这乾坤舆车出现前的一刻钟,本将亲眼看到一只海东青朝皇宫方向飞去。”
王谦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暗喜。暗自思忖道:“这海东青一刻钟前才刚刚飞回宫中,那我岂不是找到为自己开脱的绝佳借口了?
既然海东青一刻钟前才将消息送达宫中,那么礼部来不及做充分准备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正当王谦为自己成功找到借口而暗自窃喜时,突然间,靖王那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舆车门口。
王谦见状,心中一紧,赶忙快步上前,站在楼梯下方,与舆车上的靖王攀谈起来。
王谦满脸堆笑,将自己找好的借口,一五一十地对靖王说了一遍。然而,靖王听完之后,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反而眉头一皱,流露出些许不悦之色。
尽管如此,靖王倒也并未因此而动怒,只是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王大人,即便如此,总不能让这舆车就这样堵在城门口吧?难不成要我们一直待在这舆车上不成?”
王谦见状,心中一紧,赶忙连连躬身施礼,表示歉意,态度极其诚恳,甚至带着些许惶恐。
“王爷,实在对不住!都怪下官安排不周,让诸位受此委屈。
如今已至午时四刻,想必王爷、郡主、贞瑾伯爵以及昆仑老祖都已饥肠辘辘。
不如先进城到别馆稍作歇息,用些午膳,也可稍解旅途劳顿。”王谦小心翼翼地说道。
靖王面沉似水,冷哼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言罢,靖王稍稍停顿了几秒,紧接着便毫不留情地嘲讽道,“王大人,你们东莞的待客之道,本王今日可算是领教了!”
靖王的声音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不满与轻蔑却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王谦的心上。
“本王自十六岁起,便在军营中摸爬滚打,什么阵仗没见过?
这种场面与对阵时的叫骂相比,倒是好上许多,自然不觉有何不妥。”
靖王继续说道,语气越严厉,“可我三皇兄辰王,乃是我西周皇后嫡出之子,身份何等尊贵!他自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待客之道。若是……”
说到此处,靖王突然止住话语,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不言而喻。
“王大人,那你们就多担待些吧!若是担待不了,你们就忍着、憋着!”
靖王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王谦,“我三皇兄身体不好,受不得气。你们若是把他气着了,本王可就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直接动手也未可知!
本王这也是迫不得已,在上京临行之前我父皇可是与本王说了三皇兄若是出了点什么问题,就唯本王是问的。”
王谦听了这话忙转头吩咐自己身后的姜护卫先行去别馆安排。
……
王谦心里盘算着,要让时茜、靖王等人先在四方馆稍作休整。等把时茜、靖王等人都安顿妥当之后,再进宫去面见皇帝,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四方馆是东莞用于接待外来使臣的地方,坐落在汴京城的中心地带,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因此,尽管此时已经是午时四刻,前往四方馆的街道上的行人却依然很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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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东莞皇帝有意要试探一下时茜,礼部并未做任何特别的安排,既没有派出官衙的官差负责出警入跸,也没有安排一路护送。
再加上乾坤舆车出于实用性和隐蔽性的考虑,其外观设计得极为朴素简陋。尤其是属于时茜伯爵府的那辆乾坤舆车,简直可以用破败来形容。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看到这样的舆车,自然无法联想到车里乘坐的竟然是西周的郡主和王爷。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应该给舆车让路,这就导致两辆舆车的行进度异常缓慢。
而心怀鬼胎的王谦,其实并没有打算去解决这个问题。王谦觉得这样的情况正合他意能给姜护卫争取多一点时间准备,所以也没有跟越将军提及此事,更没有让越将军下令命兵士驱赶百姓,给舆车让出一条道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