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镇北将军裴寂,即刻挥师,攻打金夏!若抗旨不遵,即以军法论处!”
落叶只觉心惊,更心凉!
粮草未至,将士饥疲,此刻强令开战,无异于驱赶饿殍去送死!
将军百战死,亦当马革裹尸,而非如此憋屈的饿着肚子当活靶子!
裴寂垂着眼睑,睫毛在冷峻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厉色。
他松开紧握的手掌,目光落在皱巴的纸条上。
这般等不及了么?
圣旨煌煌,字字催命,却对那维系三军性命的粮草,只字未提!
裴寂将手中的纸条朝着身边的落叶递去,“落叶……”
落叶即刻会意,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接过纸条。
目光扫过,他绷直的唇向上扬起,眼睛骤亮:
“将军!竟有三万斤粮食已至镇塘关!夫人……夫人真是足谋多智!”
“是足智多谋。”裴寂淡淡纠正,语气中似乎有极细微的波澜。
七七她一直很聪慧……
他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即刻持我手令,将粮草秘密押运入营!让将士们……吃饱!”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明日拂晓,开战!”
“是!属下领命!”
落叶精神大振,抱拳应诺,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营帐。
……
京城,深宫
御书房的烛火在巨大的紫檀木龙案上跳跃。
同庆帝枯坐于宽大的龙椅中,明黄的龙袍衬得他脸色愈灰败。
他正艰难地批阅着奏章。
每批完一本,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喘,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好不容易喘匀一口气,又勉强提起一丝精神,伸手去够下一本。
周而复始。
第五本奏章的时候,实在是力不从心,放下手中的笔,疲惫地靠在龙椅上,
“大德子,送出圣旨几日了?”
侍立在几步远的大太监大德子,闻声立刻躬身上前,腰弯得极低,
“回陛下,整整八日了,……今夜,圣旨应是……已到大营了。”
裴威死后,身为同庆帝身边唯一的近身伺候多年的,就剩下他一人了。
伴君如伴虎,时刻战战兢兢。
“八日……咳……咳咳……”
同庆帝喃喃着,眼中闪过阴鸷与猜疑,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道圣旨……怕是压不住……”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
“看来……得派个皇子去……监军……咳……”
大德子没敢看同庆帝,也没敢接话。
心底五味杂陈,裴威啊、裴威、你护不住的。
“哪个皇子……咳……咳……”同庆帝这一次的咳嗽,比之前都要喘,一盖过一声。
“噗!”一口鲜血喷出。
“陛下!!”大德子失声尖叫,“来人啊!快传御医……快——!”
尖细的呼喊撕裂了深宫的寂静,殿外顿时响起一片杂沓惊慌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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