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李焱一脚踹翻龙案边的青铜兽炉,香灰泼了李元霸满头,“你当朕的朝堂是西市斗鸡场???”
李怀安伏在地上的指节捏得发白,嗓音却温润如初:“父皇容禀,儿臣虽传信倭国,却也是为了治水大计……江南漕运淤塞,唯有借倭国劳力方能速通,因为他们懂水……”
“治水?”
李焱的龙须无风自动,手指戳向殿外的天,“你治的是护城河王八窝里的水?还是工部火铳膛里的口水?”
李怀安伏在地上的脊梁骨绷得笔直,折扇裂开的玉骨硌得掌心渗血……
他忽然想起金銮殿飞蝗乱舞那日,自己喉头卡着半截蝗虫腿的狼狈。
这局棋……
终究还是败给了一只王八!
“白袍军的虎符交出来。”
见他不言不语,李焱冷冷地说道,“然后去太庙对着列祖列宗好好想想,你这身温润皮囊底下,裹的到底是人肠还是蛇芯,等想清楚了,再将虎符给你。”
四周的群臣不敢吱声,有的人更是已经汗流浃背。
李怀安广袖下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依然笑脸如初:“儿臣……谢父皇教诲!”
说着。
他已摘下腰间的虎符。
“殿下,请吧?”
王公公捧来檀木托盘,接过了虎符。
然后。
李怀安失魂落魄地起身,来到了太庙的青铜门前。
当他跪下的那一刻,供案上的长明灯晃了晃,映得他投在墙上的影子宛如九头蛇妖……
“父王让儿臣思过?”
他的手指蘸着灯油,在青砖上勾画江南水脉图,“那便思给列祖列宗看。”
话音一落。
他的眼里,带着一抹杀机。
……
当天申时。
梗王府后院的锦鲤池畔炸开一声怪叫。
“啥?父皇收了老六的虎符?!”
李玄戈叼着半根王八腿从躺椅上弹起,椒盐脆骨洒了满池,“老王八翻身啊这是!”
千户蹲在池边捞碎渣喂鱼,闻言直咧嘴:“殿下,这哪是翻身?分明是陛下拿您当鱼竿,钓那群皇子手里的兵权呢!”
“钓?”
李玄戈双眼一眯,脸上露出了一抹嘿笑,“父皇这是拿本王当诱饵,让那群鳖孙互相咬钩呢!”
公孙明月深吸了一口气:“说人话。”
“简单!”
李玄戈闻言,顺势将鱼竿一甩,满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哥赤羽营栽了,老六白袍军跪了,父皇接下来要砍的……”
他手指往西边玄铁军大营方向一戳,“就该是二哥的狼头刺青了!”
千户脸色一变,手里的鱼食撒了满池:“殿下,您该不会想趁火打劫……”
“啥趁火打劫啊?”
李玄戈一脚踹翻竹编躺椅,踩着池边太湖石振臂高呼,“本王这是要帮父皇一把!”
千户一头雾水:“啊?”
李玄戈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
“大哥的赤羽营刚被撸,二哥的玄铁军还攥着漠北狼骑,父皇若想彻底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