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瘫坐的众人,一个个浑身恶臭,面如菜色,活似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呃。
好像就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父皇!”
李修缘的袈裟裹着三层熏香仍遮不住味,秃头在晨光下泛着青黄,“老八这厮用巴豆熬陶罐,害得儿臣座下十八铜人腹泻不止形如烂泥,更以同样的手段炸了火油,此等阴损手段,简直丧尽天良,罪无可恕……”
“噗——!”
话音未落,公孙武德一记响屁截断话头,声如裂帛:“三殿下,末将分明瞧见七皇子府的范统点了火油!您当末将这双招子是摆设不成?”
范统裆部焦痕斑驳,踉跄着扑跪在地。
“陛下明鉴!”
“火油绝非末将点燃,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如今众人皆遭殃,唯独八殿下安然无恙,必是他在东南山坳埋设暗桩嫁祸!”
说着撕开裤管,露出布满燎泡的狰狞伤处,“您看这伤势!他早算准臣等必经东南山坳,连火油带巴豆都备齐了……”
“笑话!”
赵允儿广袖翻飞,将半截沾着屎的密函甩上金阶,焦糊字迹触目惊心。
“陛下,本宫以性命作保,亲眼见那赵国舅埋设火油!”
“这密函上‘秋狩东南,火油埋骨,焚李玄戈’十二字,加盖的是国舅爷私印!”
“国舅爷连烧山的时辰都掐得这般准,您当年替陛下挡箭的忠心,怕是在梦里谋划的吧?”
当初赵光还是一介平民,是因为替李焱挡了一箭,才成为如今的国舅爷,才会有一个外甥李奕辰。
否则……
上一回的毒酒,恐怕就已经是真毒酒了!
但赵光一听,脸色骤变。
能不变吗?
当时所有人都在边笑边拉边呕,四周又都烧着火,这娘们儿竟还掌握着罪证?
霎那间。
他的山羊须乱颤,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陛下!老臣冤枉啊!这印鉴定是赵国公主勾结八殿下仿制的,老臣忠心可昭日月……”
“忠心?”
赵允儿眉梢一挑,眼底讥诮如刀,“本宫被八殿下迷奸的案子还没掰扯清楚,国舅爷倒先反咬一口?昨儿您派三十死士在林间伏击八殿下,真当旁人眼瞎?”
她广袖一甩,裙裾“啪”地一声,抽过赵光的老脸,“您那‘忠肝义胆’怕是早被血水腌成酱菜了吧?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馊味!”
“赵允儿!你血口喷人!!!”
赵光浑身冷汗直冒,老脸涨成酱爆猪肝,“陛下!老臣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车裂之刑!这密函真的是……”
“是你奶奶个螺旋腿儿!”
殿门轰然被人推开,一只腌菜坛子“咕噜噜”滚入大殿。
坛口上插着一根燃烧的艾草,酸臭味混着硝烟瞬间炸开。
“嗷——!”
群臣捂鼻乱窜,赵光却被腌菜汁溅了满嘴,正欲骂娘,结果坛中滚出一团黑影——
竟是昨夜刺杀李玄戈的死士!
“国舅爷真会玩儿!”
李玄戈拎着一根搅屎棍跨入殿内,棍头黏着片带血的亵裤布料,身后跟着公孙明月和千户。
“昨日本王去秋狩捡王八,一网下去全是您老人家的死士!”
他手腕一抖,搅屎棍精准捅进死士后腰,“来,给国舅爷嚎两嗓子助助兴!”
“汪!汪汪!”
死士撅腚抽搐,张口狂吠间,舌上梅花烙印赫然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