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没事,没事……没,没,没事……没事。”
虚弱的声音从夏生的喉间传入,那微不可闻的音调若不是紧贴他的身体,或许根本就察觉不到。
他就如同着了魔般重复着一个词,就像是在安慰着谁。
“抱,抱歉……对不起啊,夏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最喜欢你了啊,真的,昨天那个,只,只是我喝多了而已,呐,你,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正,真的……”
小雀斑见他这幅模样吓坏了,语无伦次地道歉。
而怀中的夏生也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手,轻轻推搡了几下小雀斑的身体。
嘴中依旧不断重复着没事。
小雀斑突然意识到,或许夏生现在只是不想看见自己。
她松开了夏生。
失去了支撑的他,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床上。
小雀斑抿了抿嘴唇,满怀歉意地看了眼夏生,默默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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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雀斑夜晚回家之后,夏生又变成了一如往常的模样。
穿着整洁的衣服,做好饭菜等自己的妻子回家。
只有不断颤抖的手指,与身上难以消除的伤痕记录着昨夜的暴行。
小雀斑声泪俱下,拼了命地向他道歉。
而夏生也是一直轻抚她的头,告诉她‘没事’。
面对这样的夏生,小雀斑本想让他再休息几天。
但是悲苦的生活却没给二人喘息的空间。
工地上的留言传得很快,每个人都知道小雀斑是个欠了钱的赌狗,茶余饭后,在她背后的议论自然少不了。
而大部分时候,人们对于她态度的变化,小雀斑都是感觉得到的。
那些敬畏与尊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鄙夷与轻蔑。
她知道她们有多看不起自己,自己也渴望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小雀斑又始终无法脱离这个工地。
她找不到除了工地外收入更高的工作,而且她也需要王悦溪替自己介绍那些工价相对较高的兼职。
为了偿还每个月的欠款,她只能接好几份工,拼了命地在外面工作。
但到头来,每天大部分工资都去还了债,剩下的那些也就堪堪够房租以及生活开支。
小雀斑的生活好像落入了一个死循环,没有一丝盼头与希望。
在这样的生活之下,她只能通过廉价的烟酒与性爱来麻痹自己的身体。
在第一次家暴结束后的几天后,她醉熏熏地提着自己刚买的整整一大罐幸福糖回了家。
她将自己在外面受的一切委屈,失去的一切尊严,以及积蓄的一切性欲都宣泄到了夏生的身上。
而当她第二天醒来,她依旧会像过去那般拼命道着歉。
声泪俱下地告诉夏生昨天不过是自己喝醉了,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是他,希望他能不要恨自己。
夏生也如同往日般说着‘没事’,原谅了她。
但任凭她的道歉看上去如何诚恳,如何真切。
那罐她买回来的幸福糖,却再没见她扔掉。
反而她会在糖快吃完的时候,偷偷将那罐糖果补满。
随着生活愈加艰苦疲惫,小雀斑酒后家暴的次数也慢慢增加。
她会因为饭菜稍微咸了点与客厅的地没拖干净这种小事就大雷霆,随后肆意打骂夏生。
反复强调自己在外面的工作是有多么多么不容易,若不是带着他这个拖油瓶,自己早就成为神官了。
而夏生每当这时,都会默念着‘没事’,默默承受她的暴行。
他以为小雀斑只是喝酒喝多了,反复告诉自己平时的她其实还是很温柔的。
那怕她连续五六天都是醉醺醺回家,他依然会那么认为。
他殊不知,有的时候,小雀斑的酒就是在回家之前为了他现喝的。
只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他使用暴力。
而在药物的滥用之下,夏生的脑袋渐渐变得迟钝,难以思考复杂的问题。
平常白天也是呆呆坐在电视面前,望着屏幕,大部分时间他甚至难以理解电视中节目的含义。
就如小雀斑希望的那样,夏生变得完全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