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学校哪能拿学生的安全开玩笑呢?只是……”
“你别跟我讲那附近没装监控啊,要是没装,你们一中就是大失职!堂堂市第一中学,重要场所竟都不装监控的?我随便弹劾一句,看你副主任的位置要不要干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汪同志,别激动嘛!”
“难道你要跟我说大白天的监控拍不清人脸?”
“当然也不是嘛……”
“行了,我最多给你半小时,带不到结果来我这,别怪我过后做什么事。”
“这……哎呀……汪同志,你这是何必呢?”
“什么何必何必?你以为我在针对你?废话少说,想保住自己的帽子,赶紧去查!”
男人好像又支支吾吾了两下,到底是没说什么,隐约听他叹了口气,接着就走远了。
未几,我身前地面忽然响起什么坚硬鞋底敲击地面出的清脆声响,这令我不由心惊胆战起来,尽管我已从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声音中辨别出了她的身份。
唰!
隔帘被蓦然掀开,是的,那张带着几分刀锋般凌厉的俏脸。
“听够了没?”当头一句冷音。
“呃……”我抓抓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她。
“脑袋痛吗?”语调褪去了几分寒意,但依然很冷。这位颇具个性的小女警,就连关心人也是那么与众不同。
“不、不痛。”
“你被人在后脑勺打了一拳,校医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
“嗯,好,谢谢。”
“你出了事,学校打电话给你妈,但她人在北海,所以就托我来,你要有什么事就跟我讲。”
“嗯。”
“生了什么?人为什么打你?”
“我、我也不太清楚,”说着,我不由看了看外面。偌大的医务室内,并没有看到校医,仅我和汪雨菲二人。
汪雨菲盯我看了几秒,说,“想好再告诉我。”
是的,这事并不简单。
几个男学生,隔三差五莫名其妙地霸占厕所,态度恶劣,且又有保护领地一般的暴力倾向,回想此前的那些对话,其中某些不无威胁之意。
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在厕所里干的事必然不简单。
但,具体多不简单,又是好是坏,暂且不知。至少,现在几天是不可能再在此事上琢磨了。
一小时后,我被带回了家。尽管我再三表示我可以上课,但汪雨菲还是以“你妈回来之前我必须得保证你完好无损”为由控制了我。
当然,面对这个理由,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扶我到自己房间床上躺下,她告诉我一件事,即校方给不出确切的打人对象监控证据,也就是说,我被白打了。
确定我被人打头是通过一个当时正在田径场上运动的学生口述所得,但当时其所在的位置也离厕所太远,导致看不清打人者具体什么穿着和面貌。
而学校给出的回答是监控因为角度问题,只能拍到打人者的背面,且距离太远,也难从身材轮廓确认具体身份。
汪雨菲提出要亲自调取学校监控,但校方以汪雨菲是外来者为由婉拒,但此举不无心虚之意。
我本人自然能确认打人者无非是当时的那两条看门狗的其中一条,校方给出的处理是对两人进行批评教育,在我回校后,再进行调解。
此外,一切医药费用都由学校承担。
我将我的怀疑告诉了汪雨菲,她想想说“我过后看看”,停顿两秒又跟我讲,“现在市里很不太平,过去你妈镇得住,但不代表现在这草包司令也有同样能耐,罪犯在地下活动还是很频繁,你小心点。”
“你的意思是?”我莫名有些后怕。
“对,那几个小子未尝不是在注射。”
这么一讲,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接着我想起,“那校方是在包庇他们?”
“看那个技术科主任支支吾吾说不上话的样,十有八九。”
“那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没人现?”
“什么大张旗鼓?”
“我说那几个在厕所吸毒的小子。”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臭脾气?”
她瞥我一眼,“一般的也不敢惹他们,你妈要不是陈队,我看你也没那个胆量,而且没几个人会和他们接触太多,也没人动不动就往那方面想。”
“也是,”我说,“那看来这几个的背景不小,不然校方也不会冒险包庇他们。”
“不一定,”她说,“可能只是个别充当他们的保护伞,也未必整个校层都被渗透。不过,不管怎样,接下来这事你都不能随意和校内的人提起。这背后牵涉太大,到时哪怕是陈队都未必能保你。”
我应了声“嗯”,却不由地皱紧了眉头。我仿佛看到一只无形的巨手笼罩在江南市之上。这让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