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姚念。”半晌,我们都没有说话。可再怎么说她也是女生,而且好像是我挑起的话题,我便轻声唤道。
“不好意思。”我不知姚念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操场的人们说,总之她没有看我。
她把网球交给过来要球的同学,低声说着,随后转身向校门口走去。
“你知道吗,他在最后一刻还在惦念你们。”姚念昂起头,望着黄昏的天空,述说道,“他甚至,还在反省着自己对你们的诸多不好。”
“怎么会……”若这话不是从姚念嘴里说出来,打死我也不信那个男人会这样,我挣扎地说道,“难道他经常让我妈不开心是假的吗?”
“所以呢?所以你就想尽办法拆散他们是吗?”姚念冷笑一声,平复了情绪,说道,“你就觉得自己做得很正义是吗?呵,得知自己的父亲死了,你甚至没有一丝悲伤。不过我能理解,如果那个男人死了,我也会无动于衷。”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可却不告诉我。甚至明明,你有机会把这一切告诉我妈。”我心里现在很复杂,特别想搞明白这一切,不然心里总有颗大石头落不下。
“无可奉告。但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把这些事实公之于众的。”姚念忽然停驻脚步,正色道,“不过当我的目的达到以后,会不会告诉你妈妈,我保留这份权力,这得看我目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说完,姚念招手打了个出租车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姚念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喔?那女生叫姚念是吧,看起来就和一般小孩不一样。”姚念乘坐的出租车刚开走,身后便随着一阵哒哒的高跟鞋声传来林玉鸾傲慢的声音,“怎么没跟上车,吵架了吗?哼,小孩子,就是喜欢耍性子。”
“你有什么事吗?”我冷淡地回应着,头都没有回地自顾自地走着。
“诶,你这什么态度啊。”林玉鸾一副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的样子提高了嗓门喊道,“学校里没教过你要有礼貌啊。”
“有什么事?”我叹了一声,转过身不情愿地对她说道,“我真没有什么心情。”
眼前的林玉鸾扎着个丸子头,里面穿件领口带蕾丝边的白色衬衫,外面是一套职业的黑色西装西裤套装。
高挺的玉乳被她双手托着呼之欲出,她上翘的嘴唇搭配着皱起的眉头,让我不禁脑海中冒出她被我干到很爽时候的模样。
“先去我车上说吧,我可不愿跟你在这吹风。”林玉鸾继续保持着她那傲慢的姿态,昂首挺胸的从我面前走过,但我还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喂,你别逼急了我。”林玉鸾十分不满地说道,“你不来会后悔的。”
“秃子呢。”我左右环顾了一下,冷不丁地说道,慢步跟在林玉鸾后面,我觉得她根本就是在故意勾引我,走路的时候那丰臀扭得比那名妓还性感。
“嗯?别跟我提他,好吗?”林玉鸾侧过身来,冷着脸说道,“我也不是求着你要跟过来,明白?”
我觉得这时的她才是真的有魅力吸引我的时候,我没有理由拒绝。
“是什么事。”我坐上她车的副座,总有一种秃子肯定经常坐这里的感觉,让我十分不自在,但又有一种奇怪的爽感,“这位置……”
“副驾驶位一般没人坐,他会开自己的车。”林玉鸾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一样,直接告诉了我答案,稍显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有什么意见,可以坐后面去。”
“怎么了,看你好像现在对秃子意见很大啊。”我冷笑一声,不打算让她在谈话时占据主动,所以试图引导这个聊天进程,“怎么,想让我帮你弄他吗?可以啊,你求我就行。”
“滚吧你。”林玉鸾冷哼一声,她开车的速度很快,即使是在复杂的路况下,她也是到处穿插,“我对他意见大归意见大,但我也跟你说过,我是不可能害他的。当然,你要害他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
“可你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吗?”我不屑地耸耸肩说道,“还要强撑着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给谁看呢?”
“我跟你说周文豪,你心情不好,自己想办法。别往我这发脾气、耍性子,倒以为我真是好惹的主,是你的垃圾桶了是吧?”林玉鸾面对着前面堵得水泄不通的车流,愤怒地拍着方向盘上的喇叭,“上次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跟你妈打过招呼了吗?”
“嗯?还没有。”林玉鸾忽然把话题转向这个,我倒一时间竟觉理亏起来,“我最近,不太能有机会和我妈说话。再等等吧,还有半个月吧。”
“半个月?呵,你是在逗我吗?”林玉鸾显得特别无语地苦笑道,“我他妈再过一周就要栽了。”
林玉鸾刚才所有的高傲和自尊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停地摇着头,拍打着方向盘,感觉随时都可能崩溃一样。
“我就知道,我怎么可以把这件事指望给你一个小孩子呢,真是可笑。”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现在?”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我也不忍心再对她冷嘲热讽,仍然想着能不能帮帮她。
毕竟说到底,她也从没有坑害过我,尤其是在她家里那次。
“你说说看,说不定有其他法子呢?”
“还不是该死的秃子!”林玉鸾重重地锤了一下方向盘,眉毛挤在一起,酥胸剧烈起伏起来。
“死畜生在外面玩女人就算了,他妈的居然把我怎么给他从牢里弄出来的事也说给了外面的女人听。结果倒好,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是我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的项目总经理的老婆。肏你们狗男人,真他妈没一个是东西。”
“然后呢?”听着被她骂狗男人真是不爽,不过看在她实在有点惨的份上就先原谅她了,我追问道,“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吗?”
“南江啤酒里有些供应商的账是我公司做的,和我妹夫相关的账则是我的亲信做的。现在也不必瞒你,那个账有问题。而你妈妈是当时做审计时候,作为相关业务的负责人而在上面签了字。而这些事,那个女人现在都弄清楚了。只要她赶在我面前和你妈或者南江更高层的领导说这件事,我就必死无疑。”林玉鸾说到这里时,神色紧张,连红灯变成绿灯都没有注意,还是后车的喇叭响起才意识到,“但是只要你妈妈她把这件事压下来,或者咬定当时的账没有问题,一切就都不会有事。”
“你这意思,是拉着我妈一起下水吗?”我叹了一声,有些失望地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那么做?”
“不,人在江湖,做事当然还有道义在。除非这人本身就不怎么干净,否则我不会做出损害别人的事情。”林玉鸾煞有其事地说道,“其实在我手上,还有当时真的账,只要给我个机会把真假换了一下就行了。至于网络上和税务局那边我并不担心,里面也有一条船上的人。”
“你还留了这么一手。”我不知是该夸还是该贬,“但是不管怎么看,我妈她不参合进来都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我不懂你们大人这些东西,但是我隐约还是能察觉到即使是你说的那样,这也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林玉鸾低头叹了一声,不再逞强,“所以你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什么都行。”
“你……”我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回应,她这放下自尊后的样子真有些让人感觉可怜。
还是说这只是她诸多套路的其中一种呢?
故作无力,就像她上次对她师兄那样。
“我不喜欢趁火打劫,更不喜欢趁人之危。”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玉鸾倒是觉得诧异地看着我,“所以,你是要拒绝我是吧。”
“一周是吧,我尽量。”我淡淡地应道,“毕竟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喜欢言而无信。当当然,我也不会伤害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