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叹了口气,将卿梦萱拉到一旁,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姑娘,我知道自打进太子府就颇为窝火,可我也没办法。”
“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能任性的地方!”
“殿下他……”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殿下一直对你心存忌惮,你再这么闹下去,我……我也保不住你。”
他的眼神里满是恳切,疤痕随着说话微微颤动:“算我求你,看在你曾救我一命的份上,暂且忍一忍。”
“等风头过了,我一定想办法送你离开。”
卿梦萱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可想到恒王的下落,想到萧蘅的步步紧逼,她又怎么能安分?
“楚离,你告诉我,那位太子殿下到底想怎么样?”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是不是真的铁了心要搞拉郎配那一套?”
楚离身子一僵,眼神闪烁。
“我……我也不清楚。”
“总之你听我的,别再招惹麻烦。”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模样,“我还有公务,先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卿梦萱攥紧了拳头。
如今看来,自己怕是出不了这个院子……
可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打探出一些消息,自己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得到恒王的消息?
另外一边,城郊官道上,闻景焕死死攥着缰绳,玄色披风被塞外风沙撕得猎猎作响。
“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他喃喃自语,掌心已经被缰绳勒出深痕。
三日前分别时,她拍着胸脯说“等我消息”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可现在,自己每天傍晚在城门外等着,按着约定的时间等待卿梦萱露面。
可自打三天前卿梦萱进了城,却宛如人间蒸,人却没了踪影。
如今城门就在眼前,闻景焕却觉得自己与卿梦萱隔着天堑。
“是路上出了意外,还是被城里的人刁难了?”
他踹了下马腹,惊得黑风驹人立而起。
“不可能!她那么机灵,按理说也不至于一进城就出事。”
闻景焕他自我安慰着,指甲却掐进掌心。
接下来三天,他每日都从边境勒马般守在城外。
每一个路过的身影都会让他心跳加,催马冲过去却总是失望而归。
身旁的老槐树上,乌鸦“呱呱”叫得人头皮麻。
闻景焕一拳砸在树桩上,木屑横飞。
这几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城外兜兜转转,连个人影都没等到。
“不能再耗下去了!”
他扯下束的玄带,长乱糟糟地散着,“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一闯!”
第二天破晓,晨雾还没散尽。
闻景焕换上粗布短打,往脸上抹了层脏兮兮的土灰,活脱脱像个走南闯北的马贩子。
昨晚黑风驹已经被他送回了边境军营,而他自己更是花钱买了一批骡子,一大早就往城门赶去。
闻景焕脸色沉稳入水,看上去全无异常,但攥着缰绳的手止不住地抖。
自己可是摄政王。
万一楚国城门守卫要是认出他,可就完犊子了!
但一想到卿梦萱可能在吃苦……
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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