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己的原则,她与老夫人和柳氏的仇怨,与叶桢无关,眼下瞧着叶桢和霆舟也非对立。
那么她自也不会寻叶桢的麻烦。
余光瞥见老夫人的人在身后探头探脑,叶桢伸手抽走崔易欢手中的帕子,扬了声调。
“听崔姑娘一席话,叶桢受益匪浅,不怕你笑话,我自小就不精女工,往后有机会还需得再同姑娘讨教一二。”
崔易欢脸色微变。
原主在崔家过得拮据,只能私下偷偷做绣活补贴家用,她精通女工的事父亲继母他们都不知道。
叶桢却知道!
她今日大声说出,既是迷惑老夫人,他们刚刚只是闲聊绣工,也是在震慑警告她。
连原主从前私下举动,她叶桢都能查到,那她如今更在叶桢眼皮底下。
心中戒备,崔易欢强行扯出一抹笑,“少夫人客气了。”
叶桢又笑眯眯的低语,“从这前往听兰院,会途经观景湖,父亲在那等你。”
崔易欢的心又被震了一下。
是叶桢在谢邦身边有人,还是谢邦连这个都告诉她?
她一路想着心思到了湖边,果然见忠勇侯在,但他身边还有两人。
一个是她的儿子霆舟,另一中年男子,崔易欢不认识。
见忠勇侯似不经意看过来,崔易欢假意惊慌,不敢打搅,福了福身就要转身,却慌乱间脚下一崴,跌入湖中。
入水那一刻,她明白了忠勇侯的用意。
落水的人挣扎求生时,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物件,事后老夫人若追究,她便可说药在水里丢了。
而她溺了水,也自不能再去执行老夫人的计谋。
并非她不愿,是无能为力!
忠勇侯用这样委婉的方式,说明他不想与老夫人翻脸。
崔易欢庆幸,她没透露自己的身份。
狗男人一如从前的在意自己的母亲,想到这个,崔易欢气得灌了口水……
岸上的三个男人,谁也没有动!
老夫人为了方便行事,将婆子丫鬟分别聚到了正院和灶房,湖边除了他们仨没别人。
被谢霆舟邀来做客的韩驸马问,“不救人吗?”
好歹是条人命。
谢霆舟为难,“是个年轻姑娘,救了就得负责。”
本想出手的韩子晋迟疑了。
驸马不得纳妾,他若强行纳,康乐维持大度形象,也会应允,但对方到了公主府能不能活,就不好说了。
他双手一摊,那他还是别多事了。
谢霆舟就看向忠勇侯,“到底是来做客的,你真要看着人淹死啊。”
忠勇侯就打算要离开的样子,“本侯去喊人。”
听兰是会水的,还是他亲自教会的。
眼下水里那个虽扑腾,却未下沉,可见也是有些底子的。
谢霆舟拉住他,幽幽道,“等你喊人来,救的就是尸体了。”
这三人的漠视,急坏了跟踪崔易欢的下人。
若崔易欢淹死了,老夫人的计划岂不是要落败了?
可他也不能冲进去救人啊,就在他不知要不要去通知老夫人时,忠勇侯下了水,没一会儿将姑娘抱上了岸。
许是呛了水,姑娘被救上来时是昏迷着的,忠勇侯好人做到底,给她按压胸口,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