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下下捶在儿子背上,咬牙低语,“那可是你的亲儿子,老身的亲孙子啊。”
忠勇侯任由她捶打。
老夫人却不舍得真下手,最后拧着他的耳朵,“陪老身去看看他。”
威风凛凛的忠勇侯在老母亲面前蹲下,“夜路不好走,儿子背您。”
老夫人哼了一声,趴在了他背上。
没一会儿,热泪落在忠勇侯脖颈间,“自打嫁给了武将,老身就没一日安心的。
你和你父亲上战场,老身日日祈祷你们安然无恙地回来,好在老天保佑,你父亲得了个寿终正寝。
你也好好的,可老身怎么都没想到,头发花白的年纪,会去孙子的坟前……
邦儿啊,母亲这一路都在想,若当年我不那么杞人忧天,担心将来两个孙子争爵位,选择让云舟从文。
那孩子会不会就没走这弯路,会不会眼下还好好的,兴许跟他大哥一样,随你去了战场,眼下也是争了军功的小将军呢。”
“母亲不必自责,那孩子文不成武不就,会这这条路,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忠勇侯心疼母亲,倒也清醒。
谢云舟文才作假的事,可是他亲自查的。
至于武功,他虽支持谢云舟走文路,却从没阻止他习武。
朝中不乏文臣身手不赖,谢云舟若是个有志气的,大可和他大哥一样,习得一身武艺。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行。
老夫人闻言,心却沉到了谷底。
母子俩从坟地回来,已是深夜,忠勇侯担心老夫人熬不住,直接将人背进了房间。
老夫人也心疼儿子,撵他,“你今天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又叮嘱陈青,“煮些艾草给你家侯爷泡脚,去去乏。”
得了老母亲的关爱,忠勇侯笑着离开。
老夫人却沉下了脸,“将她带来。”
没一会儿,柳氏便出现在老夫人房间。
“母亲,当真不能带眠眠回去吗?”
柳氏跪在她膝前,恳求,“眠眠真的熬不住了啊,母亲。”
“熬不住,你还胡来?”
老夫人低斥,“若非老身来得及时,你如今已和云舟作伴去了。”
她自然知道谢邦掀被子的目的是什么,却故意误会他要打妻子,来化解这个危机。
谢邦是武夫,若知道眠眠不贞,只怕几拳头就能要了眠眠的命。
还要连累他人。
“你胆子也太大了,再有下回,老身亲手了结你。”
“他先动的心思,眠眠是女子……”
见老夫人脸色难看,柳氏将解释改为认错。
“眠眠错了,再无下次,还求母亲想想办法,带眠眠回去。”
老夫人这才道,“老身会让你回侯府,但不是这次,你再等几日。”
柳氏眼眸微亮,“母亲可是有了主意?”
只要能回去,等几日也无妨的。
老夫人便低声同她耳语几句后,沉声道,“儿媳还在,没有孙媳掌家的道理。
你且等着吧,很快,我要让叶桢亲自来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