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几天,护卫虽看着她,好歹还会帮忙做些打水倒水的体力活。
可谢瑾瑶犯错后,侯爷迁怒她这个母亲,对她越来越苛刻。
想到女儿,柳氏眼泪又下来了。
是气的。
原本还指望女儿接她回去,结果非但没救她,反而连累了她。
听说谢瑾瑶自己也被送去马场了,柳氏绝望又怨恨。
怨女儿没用,白长了脑袋,却不长脑子,明明她叮嘱过的,她依旧一败涂地。
恨忠勇侯寡情,竟能对她如此狠心,枉费多年夫妻之情。
等她的澜舟袭了爵位,定要忠勇侯好看,可想到幼子如今才五岁,她崩溃了。
且不说澜舟有没有能力与谢霆舟争爵位,就算要争那也是十年以后的事。
这样的日子度日如年,别说十年,她怕她熬不到一年便没了命。
旋即她恨上了谢云舟,若他争气,三年前不为了个男人私奔,或许已得了爵位,就不会有今日这处境。
可想到谢云舟不喜女子的原因,她又心虚了。
柳氏便在这些纷繁的情绪里,过了一日又一日,每日最大的期盼,就是老夫人收到她的信能早些回京。
但始终没传来好消息,她满腔怨恨地提着水进了房间。
朝两个护卫怒吼一声滚后,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这些日子的经历,让她力气大了很多,但柳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
矜贵的权贵主母事事有人伺候,只有下等妇才需要力气谋生。
简单洗漱后,她正欲提水去倒时,窗口传来响动。
柳氏心口一提,旋即听到三长两短,熟悉的暗号,紧张顿时化为欢喜。
窗被打开,一男子翻身进来,柳氏扑进他怀里。
低声呜咽,“你终于来了。”
昏暗灯光下,来人拥紧她,“我白日便到了,你身边有人盯着,我不便出现,等到了这个时辰。”
“你再晚来几日,只怕见到的就是我的尸骨了。”
柳氏埋怨。
男子低声安慰好一番。
才将她松开,打量她,蹙了蹙眉。
往日光鲜亮丽的人,如今憔悴了许多,无暇嫩白的脸也不复润泽,竟生出不少细纹。
比他去年看到竟老了十岁不止。
“他当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竟将发妻当奴才使唤。”
男人咬牙骂道,“亏他还是朝中重臣,竟连侯府颜面都不顾了。
若你在此种地的事传到京城,丢的不也是他的人,莽夫就是莽夫,没脑子的蠢货。”
这些话柳氏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眼下她更关心的是男人能否救她脱离苦海。
因而如此问道。
男人安抚,“老夫人今晚便能到了,我担忧你,先快马赶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