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散了常金鹏眼角的最后一丝湿润。
他胸膛依旧起伏,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军人的锐利,只是那锐利中,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狂热。
陆晨转过身,不再看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波涛微澜的里海。
风吹动他深色的龙袍,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他伸出一根手指,随意地在冰凉的船舷上划过,留下一点淡淡的水痕。
“老常。”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番能让铁石心肠也融化的温情话语,不过是随口一提。
常金鹏立刻挺直身躯,抱拳躬身:“老臣在!”
陆晨手指点了点北面,又划向南边,最后在中间虚劈了一下。
“这片水域,看着不大,”他语气随意,像是在说自家后院的鱼池,“用处不小。”
常金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专注。
他知道,陛下接下来说的,才是关键。
“北边,是东欧那片肥沃的烂泥地。”
陆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常金鹏耳中。
“南边,伊朗高原。”
“中间,高加索那道坎。”
他收回手,负在身后,踱了两步。
“咱们这支青龙军,不是拉到这里来看风景的。”
“是钉子。”
“钉在这里,看着这三片地方。”
常金鹏若有所思,眉头微蹙。
他大致明白舰队的威慑作用,但“钉子”的比喻,似乎还有更深的含义。
陆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光咱们一家,还不够热闹。”
他侧头,望向更西的方向,那是黑海的所在。
“黑海那边,就是白龟寿那只舰队。”
“两边一夹。”
他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夹拢的动作。
“把高加索这块硬骨头,还有它南北两边的肉,都牢牢夹住。”
常金鹏恍然大悟,眼中爆出精光!
青龙军的里海、黑海舰队!
两支强大的水师,以高加索山脉为屏障,互为犄角!
北控东欧平原南缘,南扼伊朗高原西北门户!
这……这何止是钳子!简直是扼住了这片广袤地域的咽喉!
“陛下英明!”
常金鹏忍不住赞叹,声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