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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头,看向自己的姐姐。
天照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
眼前这位移山填海,可创造掌中佛国的神,竟说自己是无神论者!!!
月光透过神殿高处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打在他身上。
说不出的诡异。
“尊上……”天照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只得转移话题,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确定,“接下来……对这片土地上的事,作何处理?”
她指的是这南亚次大陆的格局,特别是那些世代传承、等级森严的婆罗门与刹帝利。
以尊上之前的行事风格,加上如今深不可测的境界,恐怕……
陆晨脸上似笑非笑:“打算?”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之前啊,确实想过,干脆点,把那些碍眼的家伙,什么婆罗门,什么刹帝利的,都给扬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省得看着心烦。”
天照和月读心中同时一凛。
果然!
以他的力量,做到这一点,并非难事。
月读追问:“那现在……”
陆晨继续往前走,声音飘来:
“现在嘛……”
“一切存在,都有它的因果。抹除就没有必要了,改造也是一个过程,为我所用罢了。”
他指了指外面。
“没有我们,再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这里大概率还是那个鸟样。婆罗门是婆罗门,刹帝利照样是刹帝利,达利特,估计还是没什么盼头。”
天照皱眉:“尊上的意思是……放任不管?”
这似乎不符合他一贯护短,且看不惯不平事的性格。
陆晨又咬了一口饼,摇摇头。
“不管?那怎么可能。”
月读若有所思:“所以,尊上,我和姐姐该如何行事?”
“给他们……多一个选择。”陆晨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神殿,看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一个……关于佛的选择。”
“佛?”天照有些意外。
她知道陆晨身兼佛道两家之长,但没想到他会选择推行佛教。
“对,佛。”陆晨点头,语气随意。
“佛,在这片土地上,没干过那帮搞祭祀、分等级的,自己把自己玩没了。”
“说起来,挺有意思的。”
“佛本是道,根子上……也是‘无神论者’。”
“你看佛家‘众生皆有佛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是让你向内求,自己悟,自己成佛。
没听说哪个佛祖是靠天天磕头拜神,求哪个大神开恩才成的吧?”
他看向天照。
“就算有什么佛菩萨显灵,那也是助你‘悟’,而不是直接‘赐’你成佛。最终那一步,还得靠自己。”
他又看向月读。
“道家。讲‘天人合一’,让你去体悟天地大道,最终把自己炼得跟天地同寿,或者融入大道本身。”
“你见过哪个道家高人,是靠求玉皇大帝、三清道祖,说‘大神啊,赐我个飞升名额吧’,然后就白日飞升的?”
他摊了摊手。
“都得自己练,自己悟,自己扛雷劫。”
“所以啊,”陆晨总结道,“佛本是道。”
“信的是‘自性’,是‘大道’,是可以通过修行去‘抵达’的某种境界,而不是某个需要顶礼膜拜、祈求恩赐的外在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