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禾在养心殿一住就是三天。
这三天裴渡都没有出现过。
明明是皇上的寝殿,可却将皇后禁足在这里。
这几天她的吃穿住用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所有宫人都伺候得尽心尽力。
甚至怕她待着无聊,每天都还有不同的人来给她唱曲说书解闷。
但每当她说要见皇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把头低得像只鹌鹑,没人回应她。
许清禾忍无可忍,直接抄起桌上的一只彩釉花瓶往地上一摔。
碎裂的瓷片散落一地。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也跪了一地。
“皇后娘娘息怒!”
许清禾知道为难他们也没用,她半蹲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
她捏着瓷片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放在自已细长的脖子处比划了几下。
这动作,吓得一个为首的小太监魂儿都快没了。
“娘娘,危险啊!”
小太监颤抖着嗓音提醒道。
许清禾不为所动,依旧将那瓷片又往自已脖子凑近了几分。
她对那小太监说道:“你去给皇上传个话,若是他以后还想见我的话,就现在马上过来见我!”
小太监连连磕头,吩咐其他人照顾好皇后,然后自已连滚带爬地跑去传话了。
等那小太监一走,许清禾就将手中的瓷片给丢在了地上。
一旁的宫女想要上前收拾,许清禾阻止道:
“不用了,就先留着吧。”
裴渡还没看到呢。
小太监传话的效率极高,不过短短一刻钟的工夫,裴渡便已出现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匆匆赶来,连伞都顾不上打。
他就那样直直地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白色的雾气从他口中呼出,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
他发丝被雪水浸湿,连睫毛上都结成了细碎的冰晶,带着几分狼狈与急切。
直到看到毫发无损站在那里的人,他心里的石头才稍稍落了地。
裴渡跨进门槛,目光又落在了满地的碎瓷片上。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快步上前。
二话不说将站在瓷片中的女孩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裴渡冷声吩咐:“全部退下。”
殿内原本伺候着许清禾的宫女们尽数退下,顺便将门带上了。
许清禾坐在软榻上,仰头看着裴渡。
他的眼底青黑,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了。
许清禾心头一颤。
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尖锐话语,在看到他的瞬间,竟说不出口了。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甚至都不顾生命了吗?”
裴渡问。
他的声音嘶哑到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艰难挤出来的。
此刻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心疼,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害怕。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费尽心思的利用我,治好了腿,就是为了这么伤害自已的吗?”
许清禾被这一声吼得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并没有真的想伤害自已,也舍不得自已去死,只是裴渡一直躲着她,她想用这种方法逼他出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