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不知自己哪里又触怒了这位太子殿下,只好谨慎地回答道:
“是微臣逾矩了,微臣只是想谢过这位……”
说到一半他才想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位为他们求情的姑娘,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尴尬。
裴渡的身子却不着痕迹地移了移,恰到好处地将许清禾的身影完全遮挡在身后,仿佛是在宣示着某种主权。
“许常侍。”
裴渡淡淡提示道,“她是东宫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周淮安的错觉,他总觉得“东宫”
那两个字咬得格外用力,似乎在提醒他似的。
但他也很识趣的带着身后小士兵一块儿行礼:“在此谢过许常侍!”
许清禾听了,只好从裴渡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
她语气轻松地回道:“没事没事,你谢太子殿下就好了。”
周淮安闻言,目光不自觉地掠过裴渡那看似随意却实则充满保护意味的身姿,再看向许清禾那带着几分俏皮的笑脸。
他心中暗自揣测,这姑娘绝非仅仅是个常侍那么简单。
回想起不久前,他的小妹还整日念叨着心悦太子殿下,想要嫁进东宫,可自从进了一次宫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了。
难不成是因为小妹知道了太子殿下心有所属?
就是不知道这姑娘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太子殿下这么在意。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许清禾今日也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骑马技能。
裴渡担心她受了惊,便带她早早的回去了。
只是许清禾觉得奇怪,自从她差点坠马之后,裴渡的心情似乎就一直不太好。
难不成是因为太担心她了?
但她的身体一点事都没有,裴渡不放心甚至还叫了太医来检查。
可太医检查完走了之后,裴渡看上去还是闷闷不乐的。
许清禾看着手机上停在95还是没有动静的好感度,只觉得琢磨不透。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
书房里,烛光摇曳,裴渡端坐在书案后。
他的面前却空无一物,既没有看书也没有奏折,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空气。
仿佛失了神一般。
李全跟在太子身边好几年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
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但又不敢揣度主子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
“殿下可是有心事?”
裴渡缓缓地看过来,眉心微蹙,仿佛被李全的话打断了思绪。
但好在裴渡也并没有怪罪。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李全,你觉得周淮安这人怎么样?”
李全心里一咯噔。
这句话问得可大可小,听上去只是随口一问,但他可不能随便回答。
“周小将军……”
李全斟酌着回答道,“周小将军忠勇双全,在军中颇有威望,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李全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裴渡的神色,试图从他微妙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些线索。
只是他越夸,裴渡的神色就越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