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现实,不愿有半句瞒她。
夏雨没有吭声,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床顶。
赵朔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她不甘心。
她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为洛花报仇,她觉得自己亏欠洛花,愧对洛花的信重。
洛花临死前,还想着她,即便要死也要为她留下线索。
可为何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看清楚了也好,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值得你用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外如是。”
赵朔若无其事的为她掖了被角,“好生歇着,待会寻梅会给你送药,我出去一下。”
夏雨扭头时,正好看见门外站着的李焕。
李狗腿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急着找赵朔。
赵朔走了,好像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了。
勉力撑起身子,胸口绑缚着厚重的绷带,上头还有少许嫣红的血色。
她的伤势本就愈合飞快,如今上了药,不出两三日就不会有大碍。
“少主怎么起来了?”
寻梅走进门来,慌忙放下手中的汤药去搀扶夏雨。
“府内是不是有什么事?”
夏雨问。
寻梅一笑,“没事,有王爷在,怎么可能有事。”
夏雨瞧了她一眼,“真没有?”
“没有。”
寻梅端起汤药,“少主喝药吧,凉了便会失了药效。”
“我现在无暇其他的事情,只想查清楚洛花死之前遭遇过什么。”
夏雨看着黑漆漆的汤药,微微蹙眉,“如果是洛花,她一定不会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寻梅深吸一口气,眼见着夏雨将汤药一饮而尽,这才低语,“叶光耀来了睿王府,少主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赵老九不说,你也不肯说。”
夏雨轻叹一声,“叶光耀是叶尔瑜的爹吧?”
寻梅颔首,“是。”
“那我知道了。”
夏雨起身,取了衣裳往身上穿。
原先的衣裳都是血,想来早已丢弃。
“少主别过去,王爷何其睿智,必定能处理妥当。
既然王爷无需少主过去,少主现在去,岂非自取其辱?”
寻梅忙道。
夏雨忍着疼开始系腰带,头也不抬,“谁说我要去见叶光耀了?”
“那少主的意思是——”
寻梅仲怔。
“我去看看洛花,有些事我要再确认一下。”
夏雨穿上外套,额头有薄汗微微渗出,“把我的披风拿来,带上人跟我走。”
寻梅快速将披风取下,小心的与夏雨系上,“少主原来不是想去正厅。”
“去哪里触霉头作甚?赵老九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是赵老九吗?”
夏雨惨淡一笑,面色依旧苍白。
她喘了两口气,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顺便让厨房给我备上烤鸭和酒,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大吃一顿。”
“啊?”
寻梅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
拢了拢衣襟,抱着暖炉,夏雨便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门。
前厅有赵老九撑着,管他什么叶光要还是叶不要的,与她何干。
叶尔瑜自作自受,何况夏雨伤她一些皮毛,她竟设了套子要夏雨死。
夏雨没找叶尔瑜算账已然是客气,还轮得到叶家找上门来与她算账?
不过夏雨可不是大度之人,只是她如今负伤在身,暂时没工夫跟叶尔瑜闲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