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嗤,不屑一顾,不愿回头看他。
见状,哈图起身,动作娴熟的坐在她身边,那姿态好似与她极为稔熟似的,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哎,你说你挑的那侯府夫人,可真是了不得。
与你这一唱一和的,把众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有一套。”
谢环蹙眉看他,没有吭声。
哈图继续道,“别人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横竖我是看出来了。
这小丫头有些本事,也难怪你放心将镇远侯府交给她。
不过你后院那位姨娘,虽然生得容貌极好,可这脸上有多美,心里就有多狠。
你们大燕不是说,蛇蝎美人吗?只怕她比蛇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你从何看出她是蛇蝎美人?”
谢环问。
哈图一笑,“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桌案,顾自倒上一杯水。
见状,哈图紧跟着下了床榻,她刚举杯欲饮,却被他凭空夺了去,仰头间一饮而尽,最后道一句,“多谢王妃款待。”
谢环冷飕飕的瞧了他一眼,心道: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过一杯茶而已,她也没计较,顾自又倒上一杯。
哈图坐定,笑嘻嘻道,“你可知,虎狼之眸与蛇蝎之眸,乃是截然不同的。
看一个人是正是邪,首当其冲就是眼睛。”
“那你看我这双眼睛,是正是邪?”
谢环瞥了他一眼。
哈图挪近凳子,盯着谢环看了良久,看到最后谢环都有些面露尴尬。
哪有人这样盯着人看的,让他看一下,他还认了真。
这人——怕是脑子有毛病!
“看出什么了?”
她略显不耐烦,竟是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他看的认真,双目灼灼若火,谢环再怎样也是个女子。
不管沙场上如何英勇杀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坦荡,可——毕竟也是男女有别。
她还从未被人这样盯着审视过,倒教她有种赤果果被人扒了个干净的窘迫。
“你还挺好看的。”
哈图说的很轻,声音很柔,柔得让谢环心头陡然一颤。
她直起身子,嫌弃的打量着他一眼,“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慢动手!”
哈图忙道,他惯来不是她的敌手,哪里经得起与她动手。
随即嬉皮笑脸道,“这是你的闺房,若是教人看见七皇子的内侍与你同处一室,你该如何解释?这解释,怕是越抹越黑。
我这大夏内侍倒也罢了,可你是大燕的郡主,传出去怕是影响不好。”
谢环冷哼,“你倒是挺能为我着想的。”
转而坐在床沿,与他保持距离,“说吧,偷偷摸进我的房间,意欲何为?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来跟我话家常的吧?”
哈图怀中抱剑,“如果我说,我来是想与你培养感情,毕竟你以后是要做我的七皇妃的,咱们两个——”
音落瞬间,他只觉手上一空。
听得咣当一声冷剑出鞘之音,自己的剑正握在谢环的手里,冰冷的剑刃此刻就架在哈图的脖颈上。
只差分毫之距,便能饮血而归。
“那个——有话好好说。”
哈图面上的笑意微僵,身子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怕死吗?怕死就对了!”
谢环鄙夷的望着他这副表情,“对付无赖,只能比无赖更无赖。”
哈图蹙眉,“我其实是来告诉你,明日议和协议就会签订下来,五日内必须启程回大夏。
父皇病重,太子皇兄蠢蠢欲动,再不回去只怕大事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