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唇瓣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再加一床被子……”她迷迷糊糊地呢喃,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抖,“冷……”
楚衡将她连人带被拥入怀中,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源源不断地渡着内力:“阿娩,看着我。”
阿娩费力地睁开眼,目光却涣散不清:“楚衡!”
这一声“楚衡”叫得楚衡浑身一僵。
“我在呢,在这呢!”他声音紧,转头厉喝,“陈大夫呢?!”
陈大夫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手指刚搭上阿娩的脉搏,脸色就变了:“相爷,夫人脉象乱了!”
“什么叫乱了?!”楚衡一把攥住他的衣领,眼底猩红一片,“她昨日还好好的!”
陈大夫冷汗涔涔:“夫人体内似有余毒未清,生产时气血两亏,如今邪气入体,这才引高热……”
“余毒?”楚衡声音嘶哑,“什么余毒?”
“这……”陈大夫欲言又止,“是蛊毒的残留……”
楚衡脑中“嗡”的一声。
“治!”他一把推开陈大夫,“若她有事,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满屋的太医、稳婆、丫鬟齐刷刷跪了一地,瑟瑟抖。
又过了三日。
楚衡已经很久没合眼了。他怕自己一闭眼,阿娩就会消失。
“相爷,您吃点东西吧!”青黛红着眼眶劝道。
楚衡摇头,目光始终停留在阿娩脸上。忽然,他瞳孔一缩——阿娩的睫毛似乎颤了颤!
“阿娩?”他猛地扑到床前,声音抖,“阿娩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寂静。
就在楚衡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时,阿娩的指尖突然轻轻动了动。
一滴泪砸在她手背上。
“醒过来!”楚衡将脸埋进她掌心,哽咽道,“求你……”
窗外,东方泛起鱼肚白。长夜将尽,曙光初现。
多日过去,阿娩的高烧依旧未退。
相府内一片死寂,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雀鸟都噤了声。丫鬟们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进出,生怕惊扰了内室的宁静。
楚衡站在廊下,眼底布满血丝,手中攥着一封刚从宫里送来的密信——燕硕得知阿娩病重,特意派心腹送来北境进贡的千年雪参。
“相爷,药熬好了。”青黛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楚衡接过药碗,指尖被烫得红也浑然不觉。他推门走进内室,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床榻上,阿娩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双颊因高热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的呼吸很轻,轻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阿娩……”楚衡坐在床边,轻轻扶起她的头,将药汁一点点喂进去。
褐色的药液顺着唇角滑落,楚衡立刻用帕子擦去。
这些时日来,他几乎不眠不休,亲自喂药、擦身、换衣,连朝中事务都推给了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