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燕昀突然将圣旨拍在张阁老面前,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老臣的官袍:“阁老不妨亲眼看看,这可是父皇的亲笔?”
张阁老哆嗦着展开圣旨,熟悉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确实是永和帝的笔迹,只是那最后一笔“昀”字收尾处微微抖,像是执笔之人力竭所致。
“先帝……何时写的这……”
“父皇临终前,亲口传位于本王。”燕昀一把夺回圣旨,转身面对众臣,“太医令何在?”
跪在角落的太医令连滚带爬地上前:“微臣在!”
“告诉诸位大人,先帝是怎么去的?”
太医令额头抵地:“陛下……陛下早已疾病缠身,又被先太子下毒。如今是突心疾,药石罔效……”
“听见了吗?”燕昀冷眼扫过众臣,“还有谁有疑问?”
百官噤若寒蝉,唯有雨声哗啦作响。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穿透雨幕:“臣有疑问。”
人群自动分开,楚衡一袭素服缓步而来,竟未着官袍。雨水顺着他的梢滑落,更显得面容清俊如谪仙。
燕昀眯起眼:“楚相这是何意?”
楚衡不慌不忙地拱手:“先帝前日还与臣商议储君不定,怎会突然立储君?”他抬眼直视燕昀,目光如炬,“臣请开棺验视。”
“放肆!”燕昀厉喝,雨水顺着他的怒容滑落,“楚衡,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臣只知道,”楚衡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先帝颈侧有颗红痣,若真是突心疾而亡,尸身必有特征。”
百官哗然。燕昀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冷笑:“好啊,既然楚相执意要验……”他猛地挥手,“来人!开棺!”
八名侍卫抬着金丝楠木棺椁缓缓而出。棺盖开启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是皇室专用的龙脑香,用来掩盖尸臭。
楚衡上前两步,突然皱眉:“且慢。”
他指着棺中尸体:“此人耳垂无痣。”
永和帝左耳垂确实有颗米粒大的黑痣,这是满朝皆知的事。
燕昀不慌不忙:“楚相看清楚了?”
楚衡突然伸手探向尸体颈侧,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变了脸色——这根本不是真人,而是用香料保存的蜡像!
“楚相可满意了?”燕昀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衡缓缓直起身,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殿下好手段。”
“现在,该算算我们的账了。”燕昀突然提高声量,“禁军听令!楚衡勾结辰王谋反,给朕拿下!”
数百名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刀光映着雨幕,森寒刺骨。
楚衡却突然笑了:“殿下以为,臣会毫无准备就来送死?”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轰——!”
皇城四角突然接连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百官乱作一团,禁军阵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