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昀猛地转头看向楚衡,却见对方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好,好得很!”燕昀怒极反笑,“楚相这是要造反?”
楚衡不疾不徐地拱手:“臣不敢。只是……”他眸光一凛,“殿下若执意要动臣的夫人,臣不介意让满朝文武都看看这封信。陛下如今虽然重病在身,但是秦王殿下也不是只手遮天的吧!”
萧远道突然扑通跪下:“殿下明鉴!这信定是伪造的!”
“伪造?”阿娩从怀中又取出一物,“那这个呢?”
一枚青铜令牌“当啷”落在案几上,上面刻着北境皇室的狼头徽记。燕昀面如死灰——这是他亲手交给北境使者的信物!
“三日前,北境使团在边境被截。”楚衡淡淡道,“使者很痛快地交代了不少趣事。”
阿娩缓步走向萧远道,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方心尖上:“萧尚书可知,您那位好儿子为了自保,早就将您通敌的罪证准备妥当了?”
萧远道浑身抖,突然暴起扑向阿娩:“孽女!我杀了你——”
“砰!”
楚衡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玄色官袍下摆溅上茶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曾经的岳丈,声音冷得骇人:“萧尚书,该算账了。”
花厅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禁军持刀而入。为的将领抱拳行礼:“奉圣上口谕,请秦王殿下即刻入宫面圣!”
燕昀脸色惨白,手中的密函飘落在地。他死死盯着楚衡,却见对方从容不迫地执起阿娩的手:“夫人,该回府了。”
阿娩温顺地点头,却在经过萧远道身边时,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萧大人放心,玉环妹妹……我会好好照顾的。”
萧远道如遭雷击,瘫坐在地。
他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雪夜——年仅十三岁的萧宾月跪在祠堂里,也是这样轻声对他说:“父亲,我记仇的。”
阳光透过窗棂,将花厅照得透亮。那枚北境令牌静静躺在案几上,泛着冰冷的光。
秦王府的对峙,最终以燕昀被紧急召入宫而草草收场。
大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楚衡牵着阿娩的手,步履从容地走下石阶。
府外早已备好的马车静静停着,青黛站在车辕旁,见二人出来,立刻掀开车帘。
阿娩踩着矮凳上了马车,刚坐稳,便觉一阵眩晕。
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尚且平坦,却已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楚衡随后踏入车厢,在她身旁坐下。马车缓缓驶离秦王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出沉闷的声响。
“燕昀不会善罢甘休。”阿娩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楚衡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她紧绷的神经:“他当然不会。”
“接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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