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又听到甲板上的说话声,呼延吉同江轲走出屋室,仍是立在栏后俯瞰着甲板。
就见苏和坐在船阶上,懒散的样子,嘴角挂着笑。
旁边立了几个侍女,江念同云娘也立在不远处,不知他说了什么,引得一圈人轻笑。
苏和从小在市井长大,有着呼延吉同江轲这些锦衣公子所没有的随和与浮浪,这二者在他身上一点不矛盾,反倒为他添色。
再加上他长得也俊,特别是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是女子们爱的那样。
他能很好地拿捏分寸,说出有趣却又不冒犯听者的顽话。
江轲“啧啧”两声:“看看,看看,不是我说,当年若是他先遇着我姐,估计就没你的事了。”
苏和看了一眼江念,再抬眼看向楼上,正巧同呼延吉对上,然后笑着颔,避开目光。
呼延吉两眼透出审视:“他刚才是不是在挑衅?”
江轲怕呼延吉把苏和丢海里,忙说道:“他怎么敢。”
呼延吉干脆背过身,不去看,静了一会儿,蓦地开口:“你跟我来。”说着往一个房间行去。
江轲不知他要做什么,跟了过去。
两人进到屋里,呼延吉指了指自己:“来,照我胸口打一拳。”
江轲先是一怔,继而道:“你来真的?!”
“废话那样多,打!”
“你心脉若因此受损当如何?”
呼延吉不屑地看了江轲一眼,这讥讽的一眼叫江轲不再犹豫,先是在呼延吉胸口丈量,举起拳头,使出五成力道击打去。
呼延吉胸腔受了一记,往后退了两步,闷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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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轲上前问道:“怎么样?”
“再来。”呼延吉抬起头,觉着还不够,得让腔息再衰些,这样江念便不会怀疑,他知道她仍是不信的。
江轲心道,对自己这般狠,活该能拢住我姐的心,于是蓄起力道,正待再来一拳,楼阶响起脚步声,赶紧收势闪出屋室。
江念进了屋,就见呼延吉倚桌,面色有些难看。
“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呼延吉不语,这时丑奴敲响房门,带了宫医前来。
宫医给呼处吉把过脉息,说道:“心气亏虚,搏动乏力,属心阳不振之症。”
宫医开了方子,然后出屋嘱咐侍人煎煮汤药。
江念扶着呼延吉坐到床上,体贴地替他除了长靴,使他靠坐床头。他先前说的巫蛊之术,她是不信的,可这会儿见他面色惨白,不像作假。
“胸口还很难受?”江念问道。
“你坐这里,我便好受些。”
江念将手抚到他的胸口,现那里跳动羸弱,再没有昨日的强劲,这会儿对巫蛊一事渐信起来。
“我挨近些有无觉着好点?”
呼延吉“嗯”了一声。
江念便伴在他的身侧,过了好一会儿,丑奴从厨房端来汤药,江念接过递到呼延吉手里。
“把药喝了。”
呼延吉接过,犹豫了一瞬间:“喝它做什么,你就是我的药,快拿走。”
江念见他不愿喝,又劝不动,只好让丑奴把药端了下去,然后上到榻间,半卧在他的身侧,一手按上他的胸口,轻轻抚转。
呼延吉顿时觉着那一拳头挨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