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升和平安狠瞪这个没眼色的探子一眼。
“他与城共存亡,我就与他共存亡,没什么大不了。”庭霜下了决定,也不急了,开始想法子,问探子:“附近可以村庄或是山头可以存放粮草?”
“西边有一座牛首山,还算险要,可以暂避。”探子指着襄阳城附近的一座山头。
庭霜带人押着粮车上牛首山,经过山下一处村庄,只见村子荒凉,一片萧索不见炊烟,连人气都没有,只有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靠在破土墙上晒太阳打盹。
庭霜过去询问:“这位老丈,可知这村子里可有人家能给我们烧锅热水热饭?”
老头抬了一下眼皮,说:“吴军一来,把所有粮食都抢走了,现在村里只靠树根草皮过活,连锅都被征去打造兵器了。”
“连锅都没有。”庭霜沮丧,再看村里人陆陆续续从屋里探出头来,一脸菜色眼里都是恐惧和戒备,几个小孩子胳膊腿都瘦得跟麻杆似的。
庭霜心生怜悯,道:“我这里有粮食,给你们几十石暂渡难关。”
那老头一听,几乎不敢相信,待看到庭霜领人从粮车卸下袋袋粮食,感动得老泪横流,领着全村老幼磕头道谢。
庭霜赶紧扶住:“老丈请不要这样,折死我了。在下有事相求。”
这个村叫吕家村,那老者是村里的里正,姓吕,是种地打猎的好手,庭霜有求于他,就是想求他带路,把粮食藏在牛首山一处可靠的地方。
“老丈可知有没有秘密小道可到襄阳城内?”庭霜万分期盼地看他。
吕老头干脆地答:“没有。”
庭霜万分失望,只好另想法子,在牛首山藏好粮食,再带一帮人以吕家村为根据地重施旧技,就是挖地道,希望能通过地道打通一条通襄阳的路。
吕家村的村民不明白这些人做什么,也帮着他们打掩护,运土挖地什么的。
庭霜督促着手下连夜开挖,眼看挖了三天,快挖到敌营下面,只要挖到城里,就可以打通粮道了。
不料挖到第四天,居然被敌人发现,敌军为防城里用地道偷袭,也严密监视地下的情况,所以很快发现有人开挖地道,用开水浇灌,又派了一队人马杀来。
庭霜赶紧领着人逃回山里,藏到山洞中。到这一地步,庭霜想哭都哭不出来,所有的路子都成了绝路,难道这就是他和宝琪的葬身之地?
大不了,和他死在一起好了。
“围攻襄阳的兵马中有哪部分弱一些?”庭霜问探子。
“都是吴军的精锐,还有鲁王的部队,是由鲁王的次子鲁文杰率领,两家合兵攻打襄阳。”
“就这样吧。”庭霜下了决定,趁夜偷入城内,看看城里还有什么可利用的资源,能不能发动群众啥的。
平安听了他的决定坚决反对:“现在这种情况是绝境,宝将军手里有几万人马被困城内,现在他只能苦苦待援,你跟着进去也起不到啥用,这不是白送死吗?”
“大不了我和他死一起。”庭霜已经看破,不惧生死了。
“可是……大少爷……”平安快急死。
“带兵将官战死沙场,我这运粮的也免不了责任,到时候落个军需不供导致大军固守失败的罪名,还不如死了。”
庭霜主意已定,命平安和李东升好生看守粮食,如果三天内他回不来,就把粮运回去,接济其它军营。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少爷自蹈死地,”平安哭得眼泪哗哗,如生离死别。
“乌鸦嘴,你好好祈祷,说不定我不会死。”
平安听了真的立马跪地叩拜上天,庭霜哭笑不得,摸摸他的头,道:“回去后给二少爷说让他拨给你三十亩地,一百两银子,你自己讨个媳妇过日子吧。”
平安愈发哭得哽咽难言。
庭霜交待了事情马上叫探子带路,半夜溜进敌军大营。
“你说鲁王的军队防卫稍薄弱些,我们就从那里穿过去。”庭霜说。探子也觉得有理,领着他摸进敌营,打蒙了两个敌兵,换上他们的衣装。
原想着换上敌人的衣装会顺利通过敌营进入城内,只是若这样的法子能让对手轻易摸进来,带兵的将官也就不用再混了。巡逻的看见两个人影,喝问口令,两人答不上来,当即把偷入军营的抓了起来。
巡逻兵把两人捆了押到领兵的将军帐内,领兵的将领是鲁王鲁之孝的次子鲁文杰,奉父命联合吴王的军队打湖广,说白了就是想在打下的地盘里抢得一杯羹。看到巡逻兵押进来两个趁夜摸入军营的家伙,从身上搜出官印,得知是朝廷官员,当下也没二话,直接下令推出斩首。
庭霜看着刽子手的钢刀,眼前忽然现出宝琪动人的笑颜,千思万念汇成震人心魂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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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柳暗花明
话说鲁文杰见抓到两个敌方的探子,当即没有二话,下令推出帐外斩首。
庭霜一看现在的形势,无论上帝真主如来耶酥,还是毛爷都不可能救他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当即大叫起来:“小王爷要杀我可容我问一个问题?”
鲁文杰好奇,他最喜欢捉住猎物看它们挣扎求生的样子,然后他百般逗弄,如猫捉耗子,给它放一条出口,然后再把出口堵住,看耗子做无谓的挣扎,他从中得到愉悦。
当即命人把庭霜又带回来,听听他问什么。
“行,你问吧。”鲁文杰做大度状,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然后看他燃起希望再到绝望,那表情一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