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能说出什么邪修材料,顶上轰隆一声,似乎是又送来了一个新娘。
“怎么还来!”青川调的机械手化为利爪勾住崖壁,躲到某片阴影,一口棺材从高空落下,摔在地上碎裂成板。
通常这个流程,病弱的妙龄女子便已骨头尽碎,奄奄一息。
丁衔笛也算小有成就,摔碎几根骨头而已,意识还在,纯粹是装死被钉上去想搞清楚原理的。
不能用术法的地方,这修士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这次摔下来的新娘比她还身体康健,哎哟一声中气十足,还有点眼熟。
丁衔笛还未细看,一只巨型蜘蛛便爬了出来,黑影落下,喷出蛛丝,把还在捡头盖的姑娘给兜住了。
对面一片峭壁也都是女尸,也不知道这位新娘是不是特别敦实,连隐在一旁的青川调都看出这玩意在喘气。
“什么东西啊,你是小花吗?”熟悉的声音在裂隙回响,丁衔笛和青川调脑中不约而同出现了同一个名字,二人默默对视一眼,沉默地看着被那蜘蛛抬走的新娘。
饵人重得能做工程质检,丁衔笛怀疑梅池去新盖好的房子走两圈如果地还是好的,才能证明质量上乘。
不到一炷香时间,她和青川调眼里的同情都快溢出来了。
是对这个搬尸蜘蛛的同情。
灵智半开的妖兽也有些茫然,为什么其他人都能轻松插进峭壁,为什么这新来的怎么都摁不进去?
梅池哎哟好几声,她狠狠扯下盖头,喂了一声,“小花!你搬我干什么,你脸上的毛……哇你怎么长了这么多腿啊?”
饵人的双眼对上蜘蛛的眼,如果不是这玩意没办法说话,恐怕丁衔笛和青川调都能听到回音无穷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什么妖怪!”
轰隆一声,巨型蜘蛛被饵人踹下山崖,牵连了它之前挂上去风干的好几具尸体,乍看像是谁家红床单飘落,稀里哗啦的。
丁衔笛:……
青川调:……
梅池的衣服挂在山壁戳出来的钢针,身体太坚硬,插。不进去,又恐高,吓得吱哇乱叫。
“她是来救你的,还是来砸场子的?”青川调嘶了一声,看梅池的惊慌不像演的,“你小师妹不也是修士吗?总不会恐高吧?”
丁衔笛沉思片刻,“之前没听梅池说恐高。”
青川调啧了一声,瞥向这片山谷缝隙的高处,梅池搞出来的动静太大,另一边的熬锅煮肉的邪修已经过来了。
巨型蜘蛛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猎物,疑惑地爬了上去,想看看这只人类有什么不同。
梅池:“你不要靠过来啊,刷不刷牙的一股怪味!”
“小花!”
“巴蛇!你不是说你是上古凶兽吗!怎么不保护我?”
“阿祖!”
“游扶泠!你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了吧!还带走了我的阿祖!”
“倦倦——”
梅池本就体力充沛,一身用不完的牛劲,寻常人攀着石头早就承受不住了。
青川调半只手机械都算作弊,修士在此地无法催动灵力功法,跌落摔死的可能性也很大。
丁衔笛在这里风干了好多日,头一次发现寂静也是一种享受。
眼看心头血都快集大成了,功亏一篑。
那蜘蛛凑得近,被梅池一通出拳揍得头昏眼花,乱石滚落,很快一袭深色道袍的修士从缝隙出现,看着满地的尸体心痛不已,又看向还单手挂在峭壁上的新娘与掉下来的一条蜘蛛腿。
“你是何人!竟敢乔装进入我的洞天福地!”
“这群刁民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我都说要只剩一两口气的,送来一个大胖丫头!”
梅池以前不太在意外貌,随二师姐穿得破烂也无所谓,更在意吃得怎么样。
自吹在族中也算美人并不算夸大。
但祖上都是罪人了,要长得美若天仙实在有些难度。
再加上胃里有个黑洞,怎么吃都吃不饱,别人修道的劫都是高大上的情劫,她恐怕是口腹之欲的劫。
梅池偶尔哀叹自己修为不高,也没多少上进的心思,修士们铆足了劲升阶,她看不上元婴期,说人连食欲都没有了算人吗。
当时祖今夕就在身旁,忍不住心说你的确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