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们也清楚,你们斗法,我们小老百姓哪敢看啊。”
这一行人有男有女,边上几桌也有不少散修模样的,丁衔笛不确定他们是否与自己一般都是乔装。
“持续了很多天?”
“你有看清是什么人?”
“是长这模样么?”
……
都用不着丁衔笛自己问,她喝一杯茶,就听得差不多了。
和倦元嘉说得差不多,明菁带着母亲和妹妹的队伍路遇伏击。
那老板烧水沏茶,在冷雨中幽幽叹了口气,“那地方邪门。”
“老人家,你瞧见这么大场面,没见到有人受伤?尸体呢?”
“尸体?那里头全是坟包,尸体多着。”老头唉了一声,“在俺们几个村的祖坟上头斗法,真是造孽。”
这条路是州部过着万重山的路口,飞舟不过,路上行走的,修士很少,多半是凡人商队。
这茶苦得很,丁衔笛没喝多少口,忽然听见一阵敲锣声。
天早就黑了,还飘着冷雨,天寒地冻的,除对面山头的隐约的光,像是坠入了深渊,只有这一处人多。
“什么声啊?”
“你们这晚上成亲的?”
丁衔笛也看了过去,黑夜中领头的人提着灯笼,里面似乎点着的是矿灯,后面跟着棺材,敲敲打打的。
老板不以为意:“冥婚都是这个时辰。”
茶摊生意很好,老板生活劈柴泡粗茶,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姑娘跑前跑后,给每一桌添茶。
这里凡人修士都有,跑腿的小姑娘见惯了人,并不认生,看丁衔笛不怎么喝,问:“你要加糖吗?一颗灵石。”
一颗灵石能换不少铜板,修士出手大方,这都算便宜的了。
丁衔笛隐去了面容,又成了最初那个的麻子,一身粗布麻衣,她问:“我像是有灵石的么?”
她身上也没有任何修士的东西,小姑娘却指了指丁衔笛的袖口,那里戳出来一截须臾镜的手柄。
丁衔笛看了一眼,“好吧,那我要加糖。”
冥婚的队伍经过,棺材的声响被雨水淹没,若是凡人必定听不出,但在场的修士不少,问老板:“我怎么觉得那棺材里的是活人啊。”
趁着老板说话,丁衔笛桌边的小孩道:“我给你加糖不要钱,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看这个。”
她指了指须臾镜。
在场不少修士都有,她偏偏找上了丁衔笛。
“为什么,其他人也有。”
这小孩穿得破破烂烂,丁衔笛如今一身补丁的衣裳都是在天都做旧的,与真正穿破的不同。
小女孩眼睛像一颗荔枝,只是天黑也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模样,闪电落下的瞬间,丁衔笛忽然觉得她有点眼熟。
“你鬼鬼祟祟的,比别人答应我的几率大。”
丁衔笛哭笑不得:“这个你们用不了,需要灵力,要么你是天都的人。”
“我知道,你能不能把我找一个人?”小姑娘拿过来一个糖罐,不要命地往丁衔笛的茶壶里加,她还挺机灵,知道背对着生火的老头。
丁衔笛:……
她问:“找谁?若是你有她的头发,我倒是可以用符箓给你找。”
“她不是人了。”小姑娘压低了声音,“她住在天都,是我姐姐。”
“她之前病了,还没死就被钉进棺材……”冥婚的队伍远去t,丁衔笛在喧杂中皱眉,想起小杪给自己看的那一幕,“你的姐姐是不是在练翅阁?”
“对!你见……”
“阿木!你还不快给客人添茶!干什么呢!”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孩抱着糖罐走了。
丁衔笛坐在茶棚下看着雨水,方才与老头说话的散修已经离开了。
边上以为丁衔笛是个凡人,也不顾忌,继续说道:“你听说了么?明家都被屠了,听说族剑都丢了。”
“上任主君丧期未过,新上的也没多久,人又失踪,我看估摸又是没了。”
“黑鱼井里头都是关了多少年的,这都能掏出来,隐天司到底干什么吃的。”
“别提了,隐天司为了封魔井死了不少人,若是没有隐天司,修真界哪有这般安稳。”
“这倒也是,那她们门主呢?上次听她们门主的行踪,已是……都有五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