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元嘉:“什么?”
丁衔笛:“眷族只有一个公玉禄。”
倦元嘉听过这个名字,万年前的卦修大成者卜天地众生,也能预测未来,这才避免凡人被魔气侵蚀。
天极道院的卦修每逢大考都要去祭拜的祖师。
公玉禄原本便是眷族,只是贡献出众才被赐予姓名,倦元嘉不懂,“这不是万……”
她忆起丁衔笛和自己提起的种种,又吐出一口气。
室内烛火燃尽,失去明菁踪迹的世家主君也陷入绝望,她看向影灵画面里开着飞舟的剑修,“那拜托你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根本做不到保护明菁……”
“别这么说,”丁衔笛摸了摸自己手腕的红绳,“你不是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么?”
“也不是所有卦修都能通晓天地的,”丁衔笛望了一眼远处,飞舟马上就要降落除州渡口了,“此地须臾镜也不好使,若是游扶泠联系不上我找到你,你就告诉她,让她在界外等我。”
倦元嘉知道丁衔笛的来历,万年前碎骨天溪之战的主角就是自己的熟人这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若是气氛好些,她还能开几句玩笑,这会面露难色,“你在渡口等我的人过去如何?”
丁衔笛:“你的人留着。”
她看得出倦元嘉的疲倦,“隐天司会协助我的。”
很快画面消散,倦元嘉长舒一口气,又找到梅池,问丁衔笛怎么和她交代的。
梅池正坐在炼何夕在天都的居所四处张望。
练翅阁待遇很好,隐天司的使君拼命工作还买不起天都的房屋,练翅阁中层以上入职即送。
不过末位淘汰制度异常残忍,若是保持不住自己的位子,一旦掉下去,拥有的房子、飞舟都会被回收。
她捧着须臾镜,对倦元嘉说了丁衔笛的安排,“游扶泠应该没有醒,不然她看不见二师姐会发疯的。”
“你又在什么地方?”倦元嘉前几日与丁衔笛聊过,知道青无楼的陈设不长这样。
梅池背景黑黢黢的,哪怕此刻天都已经天黑,也不会是这般黑色山岩的室内。
天极道院都没这种风格的!
“我在阿祖……”
门打开,拎着天都外送的女人进屋,面具摘下,露出一张与祖今夕完全不同的脸。
梅池改口:“她现在叫何夕,练何夕。”
“我在她天都的房里。”
倦元嘉:……
难怪丁衔笛要一个人过去,原来是为了撮合小师妹。
之前她听到西海这两个人的天敌关系都几天没合眼,没想到还是纠缠在一块。
梅池和倦元嘉很亲近,从她说话的神态就看得出。
哪怕倦元嘉语调比从前严肃,梅池还是笑眯眯的。
她原本湿漉漉的长发烘干了,饵人发质粗硬,干了之后也顽强地竖起,像是尖锐物。
“二师姐出马你就不要担心啦,她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的。”
“黑鱼井吗?我也听说了,天都最近人心惶惶。”
“游扶泠身体不好,她从前只是看着像是会咽气,现在好像就快咽气了。”
梅池和游扶泠天生不合,丁衔笛也没忍心告诉她原因。
那些前尘往事她挑挑拣拣,知道最详细版本的也只有游扶泠。
“但她要是真的不在了,二师姐才会疯。”
修真界的感情观大不如前,忠贞都是暂时的。
从酒楼宴客也看得出,大部分修士都对感情嗤之以鼻。
真心是笑话,大家更在意到手的利益,欢愉片刻就好。
但梅池身边的人不这样。
无论是丁衔笛还是倦元嘉,她想要这样的感情,心甘情愿又奋不顾身。
倦元嘉也不怀疑,当初西海的丁衔笛就和疯了没什么区别。
不过游扶泠那会儿还活着,她难以想象结合对方叙述的从前,这么一个通天绝地要保护的人彻底消散,这位旧神或许真的会干出很混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