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太有自知之明了,“可是我很弱,没办法保护游扶泠的。”
这几日在天都,游扶泠的暴躁有迹可循,丁衔笛和游扶泠吵吵闹闹,但都不算争吵。
梅池再笨,也看得出游扶泠这人挺好哄的,“公玉家的人还在青无楼,你若是不在,他们或许会朝游扶泠下手。”
“也不看看游扶泠背后是谁,炼天宗还在呢。”那日丁衔笛和公玉家的人斗过一会,清楚这群人的底细,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修真世家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灭的。
不过有底牌也不会像公玉凰这样爆出来。
“青无楼还是我们青川前辈的,没道理出事她不管。”
丁衔笛看梅池苦恼,又给她把散乱的发盘好,“你只管和祖师姐相会,若是游扶泠提前醒了,知……”
“算了,她醒了不用知会,自然会追杀我的。”
丁衔笛耸了耸肩,似乎只是把梅池送到这就离开了。
藏骨塔内不少翅卫眼熟了梅池,巡逻也开小差,“那就是想与主司成婚的修士?”
“她每日都来?”
“是啊,你第一次见吧?咦,今日怎么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谁啊,这么亲密,还揉头发,她不是喜欢主司么?”
“这人我好像见过……想起来了!那日她在外头斗法,可威风了,修为很高。”
“好像是西海之战险些杀了公玉家主君的人吧?点星宗的。”
“她们是师姐妹而已,想什么呢。”
翅卫巡逻也有时辰轮换,她们几个在这叽叽喳喳,正好被练何夕听到了。
站在另一侧的女人站在塔内转换的楼梯上,正好看见梅池的发被丁衔笛捋了捋。
不过是师姐而已,这么亲密做什么。
很快那个一身招摇打扮的剑修便离开了,梅池进不去藏骨塔,站在外头等着。
天都的冬季很冷,今日没有太阳,梅池穿得单薄,呆呆站着。
下雨了。
她往藏骨塔的檐下站了站,这里的塔边上都是坟冢,天色阴沉,黑压压一片。
丁衔笛飞舟远去,梅池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并不刻意躲雨。
雨水落不到她身上,顶多打湿她的长发。
白鲨的外皮哪怕碎裂过,依然防风霜躲雨雪,梅池拢了拢外袍,身影在风雨中有几分寂寥。
来修缮设备的机械师的路过主司,唉了一声,“下去送把伞啊。”
练何夕:“你们的考核不重要么?”
鲟师笑了一声,“阁主有命,吩咐我看好你。”
藏骨塔主司面具下的眼神有些疑惑:“我?”
机械师摇头,“我也不懂,但这是她的命令,我只能照做了。”
人就算被改造成半机械,依然改不了好奇心,“何夕,你真不喜欢这个小妹妹?”
何夕:“她喜欢的不是我。”
鲟师耸肩,机械师身上也有不少改造设备,她点了点自己的掌心,上面投出不少梅池的影灵画面。
“不过你不喜欢也正常,她长得也不漂亮。”
外头站在雨中的修士身上滴雨不沾,鲟师早在司寇荞把祖今夕送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她的来历。
当时西海混乱,司寇荞也不知道祖今夕上哪里去了,自己也身受重伤,完全是通过对方偷偷保护梅池才推出这是谁的。
若是白鲨没有入道,那被扒皮之后也不可能存活。
妖族已经消失万年,开了灵智的生物要化形比修士飞升还难。
祖今夕被当成材料炼化,阴差阳错得了机缘,有了人的模样。
作为最早试图拯救祖今夕的机械师,鲟师看过祖今夕断断续续的记忆。
陨月宗对白鲨来说至关重要,成为人也是祖今夕在陨月宗逐渐学会的。
礼义廉耻、道侣责任、修士大义等等。
她在陨月宗前途不可限量,也被人追求过,却依然徒有人形,不懂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