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丁衔笛很少想起丁获,陡然提起也掩饰不住笑,“她夸啊,但不是你妈妈的口气。”
“又是第一,行吧,厉害。”
丁衔笛学着丁获的口吻说,“你妈妈肯定不这样。”
“我的宝宝辛苦啦,不用争取下次拿第一名,今天想吃什么?”
丁衔笛瞄了眼游扶泠,“学得不像吗?”
游扶泠没有生气,只是疑惑,“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丁衔笛和她靠在一起,“不是之前和你说过么?比赛结束,只有你妈妈是最早到小朋友身边的。”
“声音好听,人也温柔,很妈妈。”
游扶泠问:“那你妈妈就不妈妈了?”
“她啊……”丁衔笛仰头,“她才不接我,她忙得很。”
游扶泠:“那你怎么长成这样?”
她眼神扫过丁衔笛肩头的伤,方才那一战不是那么轻松,毕竟面对的是经验丰富的修士,丁衔笛也有顾不上的瞬间。
伤口很红,丁衔笛的脸被热气蒸红,她笑着问:“长什么样?”
“你不喜欢吗?”
游扶泠很好猜,她的冷淡并不是故作深沉,就是天生那样。
不合群,不低头,沉默绕过热闹的人群,要发现她的阴沉需要站到她身边。
但阴沉也是她的部分,哪怕有陈美沁那么好的妈妈,依然无法改变她的土壤,滋生苔藓,不需要阳光。
“我要是不这样,你才不会喜欢我。”
丁衔笛贴近湿漉漉的游扶泠,温水从脸颊落下,浓重的疲倦令她闭上眼,“阿扇,你就是想太多了。”
“你不会是你妈妈的累赘。”
天性善良的并不是丁衔笛,是游扶泠。
所以故事的开头,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条蛇,会转移被献祭的孩子。
也因为太善良,只能和巴蛇一起吃烂果子,全靠天生庞大的体型抵御攻击。
后来她唯一的肉身盔甲也没有了。
骨头保留她的灵魂,她在红尘中企图舍弃善良,依然本性难改,依然是利他主义。
“说得好像你很懂我妈妈一样。”游扶泠沉默后说。
“我实话实说好不好,小时候我还问我妈呢,为什么你的妈妈那么好,差点被揍。”
丁衔笛笑出了声,“很难想象她以前居然卧病在床,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风风火火的。”
游扶泠:“那伟大的神还想做什么呢?”
她很讨厌这种剥开所有说明的时候,她们的核心依然有区分,好像不被允许。
无形的规则和窥视感阻止她们,却令她们相爱,又令她们分别。
烦。
烦躁。
烦得想要……
丁衔笛忽然被掐住脖子摁到水中。
她惊讶归惊讶,也没有挣扎,在池水中无奈地看着游扶泠,像是问你还没有消气吗?
她懂得很,明明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二师姐!!!”
梅池破门而入,正好看到丁衔笛被游扶泠反复摁到水中的画面。
以前她可能以为这是谋杀。
但现在看……怪不好意思的。
梅池咳了一声,“那什么,你们玩得要太大了。”
“我不是打扰你们!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