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个消息……空行公公面色忽的阴冷起来,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从朝廷闻砚那边传回来的信来看,赤王殿下,确实失踪了。”
张子坤面色一变,却很快恢复常态,平静问道:“找到尸体了吗?”
“没有,只是失踪。”空行公公应道。
张子坤扭头看向他,问道:“公公,此事在朝廷中还有谁知道?”
“没几个人。”空行公公摸着腰间的酒壶,“朝廷中应该只有闻砚知道,以及少数几个开国大臣。”
“你说父皇他会知道吗?”张子坤望向南边。
太平山就在南边。
“张衍那小子……”空行公公想了想,摇头说道,“他陷入闭死关中,应该不会知道。”
张子坤收回目光,又看向空行公公:“公公,你觉得我二哥他会死吗?”
“不会。”空行公公答得干脆利落。
张子坤反问道:“为什么?”
“赤王已经跻身天境,虽然只是云天阶。”空行公公斩钉截铁的说道,“但天境就是天境,在战场上你想杀一个天境,何其难也,除非你比他高一个阶段。”
张子坤笑了笑,点头道:“我也相信,二哥不会死。他那种人……”
张子坤想了想措辞,认真说道:“那种心与命皆比天高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在战场上。”
空行公公抬头看了看天色,轻笑道:“殿下,天色不早了,早些入庙歇息吧。”
烟州如今佛寺林立,几乎是随处可见,佛法广传,所以张子坤与空行公公都是入庙居住的,刚好这附近就有一座寺庙,名为一灯烛寺。
张子坤曾经好奇,问过古灯烛寺的无忧大师,用了什么方法让一州百姓可以如此迅的接纳佛法,同意兴建佛寺。
只记得当时无忧大师笑呵呵地看着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张子坤不解其意。
无忧大师笑着解释道:“有两个方法。”
张子坤追问:“什么方法?”
“第一,每月入寺参拜管吃住。”
“第二,每月入寺参拜送鸡蛋。”
张子坤哑然失笑。
日头西沉,明月东升,一灯烛卖的斋房内,张子坤低头吃饭,空行公公仰头喝酒。
张子坤吃完饭,将饭碗递给门外的小沙弥,而后关上房门,顺手在门上贴了一张警神符,此符语与他神魂相连,只要有人打开房门,他就会立刻惊醒。
张子坤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已经有些醉意的老太监。
这个老太监每天晚上都要给自己灌个半醉,他总觉得这个老太监不怎么靠谱,贴警神符,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张子坤开口问道:“公公,你不吃点东西吗?”
空行公公醉醺醺地举起酒壶,嘻笑道:“酒是精神粮,一人灌饱,全都不饿。”
张子坤劝道:“喝酒易误事,公公还是少喝为妙。”
“一个小娃子还教育上咱家了?”空行公公嗤之以鼻,嗤笑一声,“公公可是跟你爹的师父一辈的。”
“你爹当年……我都教训过他,吃饭都是他抢着付钱。”
张子坤笑了笑,没在说话,只当是这个老太监又在喝酒吹牛了。
他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回忆着今日下午与那个农田老翁的对话。
至于那个老太监,纵身一跃,便躺在房梁上,又是独自喝酒。
也不知过了多久,想了半天,想着想着张子坤就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只是感觉还没睡多久,他突然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看向房门上的警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