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笑回应:“连清,莲清。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莲子清如许,这两样东西,都与你很相配。我不知雕莲花好,还是刻莲子好,索性都做了一根。原以为会很难看,到是比我想象中要稍微好一点。”
听对方这样直言不讳地将自己与高洁的莲相比,桑瑱面上不由一烫。
短暂的相处过程中,他知道这姑娘有时直白赤忱得过分。
他清了清嗓子,正想说她谬赞了,抬眸那一瞬,意外撞入了她的视线之中。
面前女子气质虽清冷,然而容貌却生得极为明艳,浓眉下是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这双眼睛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冷淡哀愁的。
而此刻,它的主人在微笑,眼底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残阳似血,晚风醉人,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周身蔓延开来。
桑瑱倏地听到自己心脏深处传来强烈的震动声。
那一瞬,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用力捂住了胸口。
“连清,你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他慌乱地低下头,努力掩盖面上的不自然:“没事。”
末了又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挺直腰板道:“我饿了,先做饭吃吧。”
夜里,月光温柔,清亮如水。
桑瑱躺在床上,对着窗外的明月发呆,内心犹如翻涌的江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在床上转辗反侧许久,仍然无法入睡。他索性点上油灯,拿起枕边那两根木簪,细细端详。
“莲花簪……”
少年低声喃喃,脑中浮现出某人瘦削的背影,那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他按住心口,又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好像有一点点喜欢这个送他簪子的姑娘了。
这个他随口一提,却事事有回应的小姑娘。
因为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他难得起晚了。
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一个身影突然闪了过来。
女子头发松散,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显然也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
她挡在自己面前,语气难得有些轻快:“采药去?一起?”
桑瑱打了一半的哈欠顿住了。
自此,他每日便多了一个同伴。
小姑娘记性很好,但凡自己讲过一遍的药草,她通通记得。
桑瑱时常被她的记忆力惊到,甚至有时忍不住怀疑,她以前是不是学过医?
还是较为精通的那种。
但一想到她深不可测的武功,又觉得不太可能,年纪比自己还小,怎么会同时精通这么多东西?
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的天赋秉异吧。
桑瑱这样安慰自己。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在家闲得无聊才出来,等哪天烦了,便不会再跟着。
但她坚持了一天、两天、三天……桑瑱一直没等来她放弃的那一天。
天气好时,他们会走很远的路,去找一些特殊的药草。
山路陡峭不好走,桑瑱常常腿脚酸痛,小姑娘却始终神采奕奕,看起来毫无不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