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莫名有些赧然尴尬了,重重清了清喉咙,故作沉静镇定道:“好,没那就……好。”
清凉总觉得阿郎今日有些怪怪的,就跟曹司直的怪怪的是一样的……怪。
“走吧。”李衡已经率步而出。
“喏。”
梅双和与王渐被“请”入大理寺,原就心慌哆嗦,尤其又被分隔两室,越发心下惶惶。
一见传说中冷肃深沉威严的大理寺卿,梅双和不由自主软了双膝,在李衡那双洞悉烛照的锐利英眸下,事先想好的说法在脑中一片空白……
“本官向来不冤枉一人,也不纵放一人,你等说过的每一字一句,大理寺亦皆会如数查核详实,”李衡微微一笑。“梅公子想明白了,再说。”
梅双和结结巴巴的开口,“大人……我、我们……那日确实没有见到闻贤弟赴会,绝无撒谎。”
他挑眉,沉静道:“我相信你。”
梅双和绷得紧紧的心弦霎时一松,忍不住露出庆幸释然的暗笑。
“那往常去平康坊,闻秀可曾有过失约的纪录?”
“没有没有,自然是没有失约过的……”梅双和连忙摆手,可话一脱口而出顿觉不好!
李衡眉眼淡然,似笑非笑。
梅双和脸色发白,颓然委靡地瘫跪在地。
眼前这位大理寺卿,彷佛已经将一切窥破在眼里了……
“官家子弟往平康坊者众,若无人追究,也就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可若真要按律惩处,也并非枷三日便可一笔带过。”李衡慢条斯理道,“梅公子,你觉得,本官该追究还是不追究?”
“大、大人……学生年轻识浅,一时被丝竹风月所迷,往后定当洁身自律……”
“若梅公子能从实回答几个问题,本官或可网开一面,只训诫一二便罢了。”他淡淡道。
“大人想知道什么,学生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半分隐瞒……”
一刻钟后,李衡转而负手走进了另一间森严堂室内,这次则是仅仅半刻钟,王渐就竹筒倒豆子地一古脑儿全说了。
王渐的父亲是太子洗马,东宫属官,最清楚李寺卿大人在圣人和太子心中的地位和重量。
在李寺卿大人面前嘴硬,那不是找死吗?
李衡缓缓步出了堂室,卫士恭敬将门关上,对他拱手行礼——
“大人,这两人……”
“官员狎妓按唐律罚俸半年,枷三日,他们是国子监学子,念在年轻不晓事又主动自首的份上,便拘十日。”他顿了一顿,黑眸幽深笑意淡薄。“若查明所言不假,拘十日后便命他们亲长自来大理寺领人。”
“大人,那倘若他们二人有欺瞒诓骗之嫌——”其中一名卫士迟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