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哑口无言地看着她。
这,不像是大人平常的作风啊?
而武艺高强内功深厚,耳力好得很的雪飞表情有些古怪……
“曹司直……”
“嗳?”她回头。
雪飞看着她目光澄澈一脸天真,默默地吞了原想说的话。“无事。”
曹照照疑惑地眨眨眼,后来还是认分地继续往前走。
出差回来,她按照惯例把此行办案点滴记载了下来,不过后续她病倒昏迷后的小汤村一干人等审讯过程,她没有参与,所以关于那两名受害者是死前已然流产?还是被暴民生前剖腹后,才又动手杀人殉葬?
那三名该死的强暴犯在侵犯两姊妹后,被人一一引入山上杀害……是那名独孤老丈自己设下的陷阱?还是祖孙三人共同行动?抑或是凶手另有他人?
她坐在自己的案牍前,挠头苦思,犹豫再三……看着验尸格和案件纪录上还空白了大半栏,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溜去跟清凉打探。
相较于雪飞和炎海两名出社会已久的菁英分子——老油条,跟高中生没两样的清凉小弟还是好讲话多了。
可清秀的清凉见她一手抱着卷宗一手拿着毛笔兴冲冲地来向自己“求教”,突然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个中详情,您还是直接找大人吧。”清凉迟疑的开口,隐含提醒。
“这种小事就不用惊动大人了,”曹照照一脸讨好陪笑,满眼期待。“我得赶着交作业的,好心帮帮忙呗?”
清凉被她热情灿烂的小眼神逼视得连连败退,只得吞吞吐吐道:“蜀王递密信与大人,其中一份便是独孤老丈的证词,自陈在知道了那三人欺辱了自家孙女后,独孤老丈悲痛盛怒之下,便借词要同那三人谈婚事,分别引诱了三人上山,他虽年迈,却精通陷阱之道。”
“原来如此。”她恍然,不免同仇敌忾地道:“要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曹司直,你是公门中人。”
她一顿,咕哝道:“知道了知道了,遇事就该报警……然后呢?小汤村相关人等的供词可有说明那两姊妹腹中之子是怎么没了的?”
清凉摇头。“不是小汤村人干的,是独孤老丈不愿孙女儿们诞下孽种,所以用红花堕了她俩的胎。”
她心一紧,喃喃道:“可……胎儿都四个月大了,这么极端的堕胎法,很容易连大人带孩子都有生命危险啊,不说别的,光是大出血就会死人了。”
清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曹司直,难道你希望那两个孩子生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心情沉重,长长叹了口气。
倘若是她,恐怕也接受不了自己被迫孕育一个强暴犯的孩子吧?
只是觉得作孽的是男人,而受罪的往往是女人和孩子……
“曹司直还有话要问吗?”
“没了……谢谢你啊。”她愀然不乐垂头丧气地抱着待填的卷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