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爷挺开心的,你怎么老惦记着我们家亲戚。”
“啊……”程羽西痛苦地低头抱住后脑勺。他觉得此时自己的脑袋里已经一滴脑浆都没有了,全是岩浆。
吕知行淡定地看着程羽西,咬着吸管吸得滋滋响。他喝完了可乐,晃了晃里面的冰块,问程羽西:“走吗?不是要去东大寺吗?”
“滚去找你的亲戚们一块去吧!”程羽西头也不抬,冷冷地骂道。
置气归置气,不能跟景点过不去。
虽然骂骂咧咧,程羽西还是老老实实地一块去了。
在参观东大寺的行程中,程羽西逛得十分心不在焉。他仰着头看着那座高大15米的青铜制卢舍那大佛,心却静不出一点禅意。
他并不是第一天认识吕知行。
吕知行向来就是这般模样。
吕知行偶尔会想一出是一出,而且行动力高得可怕。
他想到什么立刻就会着手去办,虽然并非百分之一百成功,但他多半都能完成得很好。
他会为了玩一个没有汉化的恐怖解谜rpg游戏,花了半年考日语n2证书。
也会因为程羽西随口说了一句喜欢某首吉他伴奏的歌,第二天就买把吉他回来学。
有时候程羽西甚至会觉得他有些用力过猛。
然而他那些努力换来的成果却经常被随意地搁置在一边。拿到语言成绩却放弃免费的短期交换留学,明明会吉他弹唱却拒绝所有上舞台出风头的机会。
就好像,于吕知行而言,每一个明天都是世界末日。他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做各种事情,只是为了不留下任何遗憾。
他的生命在此处割裂,一半淡然置之,一半向死而生。
可是吕知行的随心所欲,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程羽西的麻烦。
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好几页的攻略,现在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
程羽西并非死板到不接受调整行程,只是吕知行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实在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寺庙里弥漫一股很淡的焚香的味道,程羽西缭绕的烟雾中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想,要做到心平气和地跟吕知行一块玩,怎么也得出家修行个几年。
另一边吕知行也兴致平平,他很随意地望着大佛,开始没话找话。
“参加夏令营的时候,有个日本朋友是东大寺男子学园的学生。他告诉我他的学校是这片地区最厉害也是难考的私立初高中。”他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在日本佛教寺庙和基督教会都非常有钱,底下设立了很多私立学校如今都成了名校。”
程羽西原来并不是很想理会他,但是他又有些好奇,便板着脸问:“非常有钱是多有钱?”
“堪比财阀。”
程羽西听后,更想皈依佛门了。他不自觉地向四下望去,想看看有没有哪个服务台能报名剃度出家的。
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却还是被吕知行看出来了,他很不客气地泼了程羽西一头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