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烟静静望着莫玉。莫玉的母亲是闻人家家主?的表亲,她从小就在闻人家长大,家世清白。她侧身让出进去的路:“没有,莫医师请。”
莫玉和先前的学者一样,上来先撑眼皮检查。她强撑开江寒栖的眼睛,将上下眼皮分到最开,两指大力抵在眼骨上,除了瞳孔,上下眼白也露了出来。江寒栖感觉眼眶边缘有难耐的撕裂感,出于本能要挣扎,眼睛直往洛雪烟身上瞟,满脸无助。
“雨山,摁住他?,”莫玉竖起食指,截住求助的目光,“看我手。”
洛雪烟挡开雨山,被江寒栖圈住了手腕,感觉他?的拇指在不安地扣手腕内侧,拍了拍手背,对莫玉道:“麻烦下手轻一些,他?不太舒服。”
莫玉看了眼叠在一块的手,维持和江寒栖平视的高度,掀眸对上担心的双眼,似乎有些恼怒:“洛姑娘,我在看病,看完才能让病人舒服。”
洛雪烟无言以对,担心江寒栖受到刺激做出不该做的事,只好弯腰安抚道:“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了。”
结果?莫玉检查了近一刻钟。她起身时,江寒栖两只眼都有点充血,一直在难受地揉眼睛。
入幻莫玉从药箱里翻出一……
莫玉从药箱里翻出一红一蓝两个小瓷瓶,转身?看?到洛雪烟站到她原先站的地方,撑着膝盖,询问江寒栖的眼睛,温声细语,像对?孩童说?话一样。她旁观片刻,将手?探向箱子最底部的长布包,里面放着银针。她在?上面停了?一瞬,最后取走了?堆在?角落里的小药包。她唤道:“洛姑娘。”
洛雪烟扭头看?莫玉,见她手?里拿着药,方才直起身?子正对?她,问道:“如何?紫目纹能根除吗?”
莫玉说?道:“能。我现在?要上眼药,可否去卧房?”
医师的自信不?亚于世上最好?的定心丸。洛雪烟满心欢喜地把莫玉领进卧房,让江寒栖平躺到床上,主动接过?了?滴眼药的活,伸手?讨要药瓶:“我来吧,莫医师告诉我用量就好?。”
莫玉极快地扫了?眼床铺上的枕头和被子,脸色缓和了?些?,交出红瓶,嘱咐道:“每只眼各滴三滴,这次滴完后面每隔四个时辰滴一次,把瓶子里的用完就行。”
洛雪烟照做。
莫玉从蓝瓶中倒出三粒药丸,喂到江寒栖嘴里,向雨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送了?口水。她接着道:“每次滴完再吃三粒药丸。”
紧接着,莫玉拆开药包,粗暴地捏着江寒栖的脸颊,将一角伸进嘴里,迅速倾倒。雨山又?上前喂了?口水。她说?明道:“最后吃一包药粉。这些?药有安眠的成分,他吃完会昏睡,叫不?醒很正常。”
洛雪烟没吭声,莫玉转过?头,发现她在?盯着自己的手?看?,若有所思。她撤回手?,问道:“洛姑娘哪里不?懂?”
洛雪烟摇头:“没有。”
接个药的工夫,江寒栖已经睡熟了?。洛雪烟扯过?被子盖到他身?上,一转头对?上红艳艳的山茶花,猛地往后退去。
莫玉也跟着往后退了?下,手?把住面具,笑问:“不?是都说?了?叫阿玉吗?”
“哦。”
洛雪烟扫了?眼莫玉的耳垂,白净完好?,没扎过?耳洞。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莫玉身?上有反派的影子,对?视久了?脊梁骨会窜上一股凉意,如同?毒蛇在?骨髓里攀爬。
突然,莫玉摘下面具,一张比山茶花还要艳丽的小脸缓缓出现。她用面具遮着嘴,注视着洛雪烟,杏眼眯成一条缝,善解人意道:“这样就不?会吓到你了?吧?”
洛雪烟无心攀谈,一板一眼道:“莫医师,我有个朋友中毒了?,情况紧急,一直在?等你过?去。”
江羡年昨日盼了?一天没等到莫玉,此时肯定等得心焦。
莫玉没有起身?的意思,移开视线,疲惫道:“我坐了?很久的马车,有些?累了?,先让我缓一缓。”
这时,江羡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因因,莫医师在?吗?”
莫玉不?为所动。
洛雪烟思量套近乎或许能喊得动她,无奈地喊了?昵称:“阿玉。”
漠然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莫玉笑吟吟道:“你终于肯叫我阿玉了?。”
洛雪烟催促道:“我朋友那边就拜托你了?。”
“好?吧。”
莫玉扣上面具,非要洛雪烟送别。
洛雪烟把她送到门口,目送几人离开,忽然感觉世界一下暗淡下来,抬头一看?,发现一大?团乌云吞食了?太阳,状似狐狸脑袋。
一天一夜过?去,紫目纹退回到一条缝的大?小,但仍未消失,而江寒栖则成了?一个呆子,他不?说?话,也听不?到别人说?话,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眼睛一瞬也不?眨,像个离魂的空壳。
莫玉面色凝重道:“他的紫目纹太严重了?,药治不?了?了?,得引魂。”
洛雪烟疑惑道:“引魂?”
莫玉解释道:“他自己醒不?过?来,得靠另一个人潜入意识唤醒。这个我做不?了?,要找家主帮忙,他会合魂术。你先收拾东西,我们等下就走。”
洛雪烟微微一怔,提醒道:“还有阿年他们……”
莫玉昨日确认今安在?中的是五色失,说?要去家主那边治疗。江羡年问过?她能否即刻启程,她说?自己要救治贺淮山和其他重伤之人,还要在?本家这里待一段时间,只开了?些?延缓毒发的药。
洛雪烟没料到莫玉说?走就走。